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243)

“要不是他们盯我太紧，也犯不着让你跑一趟。”

常少祖摇头，从凭空划出的缝隙中，掏出白绸包裹的东西，递给他：“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焰天剑一日交不出，他们对天衍剑宗的提防就多一分。”

邵庭接过来：“封印裂缝越来越大，但愿这玄天箓能派上些用场。”

“管这些，他们能耐叫他们折腾去。”

邵庭苦笑不语。

江不宜睁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手抓着背上披风，直起身子：“还没聊完吗？”

常少祖扫了他一眼：“累了就回去休息。”

江不宜确实不想再听了，能知道那夜常少祖去藏书阁的原因就够了，他点了点头，与邵庭擦身而过时，又嗅到了那股异香。

他脚步顿了一下，突然感到一丝古怪的违和，随后径直走出门去。

房门阖上的声响落下，房内霎时陷入了死寂。片刻后，邵庭走到门外，左右看了看，挥手布下一层结界，又回到房内，阖上门。

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邵庭点了下头，常少祖挺直的肩背立刻像没了支撑般矮下去，手撑着桌子才没至于滑到地上。

邵庭忙大步上前，半托半抱将人扶到近处软榻上，拽出他一只手，搭在腕上，眉心微拧：“心法互克，两者共存无异于将身体劈成两半，这魔气在体内如此周转，你能熬到现在，也是真能忍。”

“这不就受不住了。”常少祖扯了下嘴角，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一圈圈挽起右腿裤脚。

匀称细长的小腿上方，膝盖下方，是一片成人巴掌大小的伤口，皮肤被生生剥去一般，血肉中又掺着黑气，边缘像被烧过一样，焦黑的一圈。

邵庭脸色微变，立即蹲下抬起他的腿，右手虚虚覆在上面，运起灵力：“你太着急了，上次融了几瓶血？少说得三瓶罢？方才你喊我来解围时，我就该料到。”

邵庭同他修的都是天钧心法，熟悉的灵力注入，常少祖脸色总算好看了点，只是眉心依旧带着几分忧虑。

“江了灵识前两日被人强行入侵，那人肯定告诉了他什么，他才会跑来问我，实是敷衍不过，才叫你陪我演这出。”

“……”

邵庭手移开时，掌下的肌肤已经光洁如初。

他将挽起的裤脚又一圈圈落下，叹气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业火地狱的封印还能顶一阵子，你不用这么着急，等到最后一天……”

“我等不到最后一天。”

常少祖摊开手，一小捧灵力聚在他的掌心，可眨眼间又如流萤般消散不见。

他收回手：“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情况很差，灵力流失越来越快，每天除了融入大量魔力填补外，只能通过睡眠来减少耗损。”

“……还剩多少？”

“保守估计，五分之一。”

常少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邵庭话却像噎住了般。

他是最先发现常少祖身体异样的。

那少年悄无声息绑架了小二十八，后又在地牢中轻松逃跑，闹得人心惶惶。天衍剑宗哪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邵庭怀疑宗内有人暗中勾结，顺藤摸瓜地一查，还真叫他揪住一个。

那弟子嘴很严，他审不出什么，便叫了常少祖来。

常少祖来了一抬手，命人打开牢门，不等那弟子抬头，直接一掌将人掀飞出去，锁链叮呤当啷一阵响，只剩下两只血淋淋的手挂在上面。

邵庭被吓了一跳。

不待他阻止，常少祖已经抓起人脑袋：“说不说？”

“不……”

“咚！！！”弟子脑袋被狠狠掼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砸得满脸是血，地上都砸出大坑。

“说不说？”

“……”弟子奄奄一息，说不出话。

常少祖隔空掐着人脖子，提到空中：“本尊再最后问你一遍……”

邵庭唤了他好几声，常少祖都没有理会，灵力缠绕在他的五指不断收紧。

本就是要处死的人，真叫他掐死了也没事。刚抬手叫四周弟子回避时，邵庭突然变了脸色，猛然望向常少祖的手，瞳孔悚然缩紧。

魔气。

尽管只有极其细微的一缕，他还是感知到了。

“常少祖！！”

邵庭紧紧攥住了常少祖举起的手腕，常少祖像才意识到什么一样，扭头，怔然望向他，掌心灵力渐渐消散，松了手。

半死不活的弟子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

“你跟我过来。”

邵庭没回去，而是一路往下，打开地牢重重权限，直接进到拷问特级刑犯的审判之牢。

之所以叫审判之牢，只因其饲喂着上古神器，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以吞噬谎言为生，凡受审者接受审问，一旦开始，无法回避，无法逃脱，无法说谎。一旦说谎，立即被真火吞肉噬骨。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咔哒一声，邵庭打开锁，黑洞洞的牢门微敞。

“师叔。”

邵庭转身，神情极其复杂地望着身后人，他的师叔，从他拿得动剑开始同他一起打坐修炼，从摸着他脑袋戏谑地唤他小少主，到现在一拂衣袖低头尊他一声宗主的人，深吸一口气，一侧身，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姿势。

向死而生，他这是在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

常少祖视线从自己沾了血的指尖上挪开，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踏入牢门。

他几乎告诉了他全部。

常少祖体内的灵力一直在缓慢流失，从大饶岛重伤后，流失速度开始加快，直到那次灵脉受损，流失速度彻底无法控制，待他清醒已不足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