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69)
“你在做什么?”
冰冷的嗓音骤然响起, 江不宜被冻得一哆嗦,美梦破碎, 睁开了眼:“师,师尊,我在等您回来……”
常少祖眉心拧得能掐死苍蝇。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等他,他只知道,他的衣服在他怀中被蹂躏得满是褶皱,而他躺在他的床上,双目迷/离,满面潮/红。
浓浓的酒气飘散开,常少祖脸色阴沉:“喝醉了赶紧滚,别让我赶你出去。”
江不宜从床上坐起来,怀里还抱着他衣服,语气好似做了好事求夸奖的小孩儿:“师尊,我知道我错哪儿了。”
他黑亮亮的眼珠仿佛泡了酒的葡萄,一眨不眨望着他,似乎在等他问“你错哪了”。
可常少祖非但没问,还背过了身朝窗户走去。
“别走,别走,师尊别走,您听我说。”
江不宜忙连滚带爬翻下床,快走到窗边时,常少祖又转身去桌案边点灯了。
凉风从窗户里灌进来,江不宜打了个哆嗦,也转了方向,追在后面,耷拉着脑袋念叨着:“师尊,我错了,是我得意忘形了,我忘了我体内还有一个坏人,我不该泡那个水,更不该说谎骗您。”
“我最近好难过,因为我觉得我好像跟别的小女孩儿都不一样……”
江不宜说着说着,声音不知何时停了。
豆大的灯光轻轻摇曳,将昏暗的房间照出橘黄色的光影。
常少祖举着蜡烛刚要去点床边那盏,一转身,对上一双哀怨的黑眼睛,怕烧到他,手一抖,蜡烛掉在了地上,被摔熄了火,他眼前一黑,身上一重。
江不宜忽地扑进了他怀里,脑袋没了支撑似的,歪在他肩膀上,嗓音闷闷地,快要哭出来:“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理理我行不行……”
江不宜个头都要顶上他了,不比小时候,这一歪,撞得常少祖后退半步,后腰撞在了桌沿上,一阵钻心儿的疼。
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酒气,熏得常少祖直皱眉头,手抵着他的肩膀,一脚把他踹开:“滚去别处耍酒疯。”
江不宜一屁股摔在地上,也不恼,拍拍屁股爬起来,执拗地盯着常少祖:“我不滚。”
“师尊十日未曾理我了,加上今日,都要十一日了,”江不宜眼眶一红,鼻子一吸,哽咽出声:“您不打我不骂我,比打我骂我的还要难受!”
“我觉得您对我愈发没有耐心了,一点都比不上小时候要好,抱都不肯抱我了……”
常少祖无心听一个酒鬼像个怨妇似的抱怨,他揉着撞得发疼的后腰,在药箱里翻止疼药没找到,本欲直接在识海中叫大玥,可一偏头,对上那道无法忽视的哀怨目光,揉了揉眉心。
罢了。
常少祖起身朝门口走去。
江不宜腾一下弹起来:“师尊去哪?不要走!”
常少祖一扇门还未来得及完全掀开,便感到一阵风从后面追来,“砰”一声按上了门板。他被压在了门板上,后背抵进了一个火热的胸膛,一双结实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江不宜趴在他肩膀上,撇着嘴巴,委屈地大喊:“师尊怎能丢下我一个人?”
酒气扑面而来,常少祖眉心跳了两跳,凉声道:“松手,别逼我揍你。”
江不宜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敢再喊了,却又不愿放手。
师尊微凉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过来,身周萦绕着让他欲罢不能的兰花香气,江不宜鼻尖在他脖颈处讨好地蹭了蹭,非但没放手,还抱得更紧了,小声道:
“师尊性子本就冷,出门穿这么薄,再冻一冻,该冷成大冰块儿了,我给师尊暖一暖……”
常少祖方才还不确定,如今这一紧,臀后的物件让他瞳孔骤然一缩,琉璃般的浅眸瞬间像着了火,气得额角青筋都暴了出来。
他屈肘猛砸在他的胸口,反手一个巴掌把江不宜扇飞出去。
“啪——砰!”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刺耳,身子落地的闷响更是让人心底一沉。
常少祖俊脸幽沉,覆着一层骇人的冰霜,嘴角隐隐有血渍渗出,被他抬袖擦掉了。
“滚。”
冰冷的字眼砸下,江不宜倒在地上,久久没有出声。
常少祖欲转身离开时,江不宜才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僵硬好似提线木偶。
薄薄的月光从门缝中泻进来,逆着光,他看不清常少祖脸上神情,长长的影子拖拽到江不宜脸上,看不清伤势如何,只看得到满目晶莹滚滚落下。
“师尊……打我?”
常少祖拉开门板,迈出去的脚还未落地,江不宜已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
江不宜心里憋着好大一股气,一路跑到后山寒潭边,坐在小时候常坐的那个大石头上,身体蜷缩成一个球,才吐出这股气,委屈地大哭起来。
师尊十年来从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师尊都十一天没搭理他了,他认错也没用,下跪也没用,无论他说什么师尊都拿他当空气一样。他只是太想师尊了,想抱抱师尊而已,他有什么错?值得师尊动这样大的气,动手打他?
分明小时候只要他说害怕,就算偷偷钻师尊被窝里睡觉都没关系。现在他只抱一下,便挨了一巴掌。
师尊先前不是老说“他能健康快乐的长大,比什么都重要”吗?
可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开心!一点儿都不快乐!
江不宜越想越难受,哭得愈发撕心裂肺,喉咙都要哭哑了。
他不停擦眼泪,却如何也擦不完,袖子都哭得湿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