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名医成长手册(127)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夏蕊很想嘲讽的笑一笑。然后她由张升照扶着站起来，靠在他肩头。听他说：“蕊儿，你只要你愿意，我现在立刻就写放妻书。”

她最终还是拒绝了。

“大人，我真的想只此一生伴你身旁。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大人，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放了我吧。”

夏蕊说得哀怨而真诚，泪水不止，连声音都在抖。

张升照抚着她后背的手心凝固在了半空中。

最后，他闷闷地说了一声：“好。”

夏蕊继续流着眼泪，嘴角却微微向上一翘。

爱人去意已决，张升照依然说：“蕊儿，这几天你别着急走，我去筹一些钱给你做路费，再雇几个人，送你去东京。”

“大人，你待我太好了，夏蕊如若能得偿所愿，到时候我再来服侍大人。”

张升照的眼睛亮了：“真的？”

夏蕊眼珠流转，没有肯定他的问题，送给他最后一个谎言：“自然。”

＊

张善云坐在案边，看着自己大哥失魂落魄地走进来，穿着一件看起来穿了好多日没洗的常服，皱巴巴的。

她起身走到门口迎他：“大哥散衙了？怎么忽然到我这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善娘。我就想着今天难得无事，可以早些回家，就顺路来接你。”张升照脸色苍白的很，嘴唇都干裂了，说话间扯起一个笑，下唇的皮爆开了，就滋出了血。

“哦，好。”善云朝里面的人吩咐了一声：“阮清，我走了，记得一会儿把门窗关好。”

“好，东家慢走。”

张升照今日这么反常，善云即刻就反应过来，应该是夏蕊对他说了什么。

第74章 他的真心11

她跟着张升照上了老何驾驶的马车, 见张升照撩起了窗帘来透气。忐忑之间，张升照先开了口：“其实我知道，她以前经常接客, 也知道，她让老何送她去医馆, 买过好多次避子的药材。”

“夏娘子都和你说了？”

“其实我并不介意她骗我, 因为我对这些本来就不在意。即便她告诉我实情，她是刻意设计来接近我, 我却只觉得她这些小把戏可怜可爱。”张升照自嘲地一笑。“就算她接近我是为了查真相，又怎样呢？我给她查不就行了。”

善云一惊：“你都知道, 所以那些案卷，是你故意带去让她抄的？”

“我只想满足一切她想要的, 只要她不离开我，愿意虚情假意地骗骗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爱我, 或者喜欢我、欣赏我, 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张升照的声音低沉暗哑, 说完，竟然无声地低泣起来。

张善云问：“她对你说什么了？”

张升照抬起手，抹去两颊的泪水：“她打算离开应天府, 去东京了。”

他移过视线看向自己妹妹：“善娘，你能借我一些钱吗？”

“大哥哥，你要做什么？”

“姚兴顺去了东京, 升任监司官, 夏蕊这样寻到东京去，也接近不了她。我想为她筹一些钱, 让她到了东京之后可以自己经营一门营生，便多一分接近姚兴顺的可能。”

张升照的神情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他颤抖着下唇，眼眶猩红：“善娘，我要借的不多，你借我二百贯钱，我知道怀德给了你很多钱，二百贯钱对t你来说并不是大钱。我的月俸是二十五贯钱，我以后每个月还你十贯，不，十五贯，只要一年，我就能全部还给你。好不好？”

“大哥哥，周大人给我那些钱，我不能动。”善云皱起眉头，“不过我自己攒了一些钱，这次去宫里看诊也得了一些赏赐，加起来能有一百五十贯，都给你吧。我之前买铺子花了不少钱，另外，除了还周大人的钱，我还有一些钱也要还给另一个人。我现在只有这么多是可以动的了。”

张升照点了点头，眼眸微垂：“好，那就一百五十贯。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善娘。”

“什么？”

“你帮我把这些钱交给夏蕊。我不敢见她。”

“……”沉默之后，张善云道：“好。”

＊

送走夏蕊之后的一个月，年节将至。

这一日快要黄昏，张善云坐在肴楼二楼的雅间吃着冬至馄饨。

一朵朵馄饨包得像莲花一样，用铁签子穿起来，烤得油滋滋的，又撒上细盐、花椒、茱萸等辛辣作料，吃起来又咸又辣，过瘾。

善云一边辣得直喝凉水，一边赞叹：“真好吃，冬天喝凉水真过瘾！可惜大哥今天肯定又要躲着住在州衙里，不回家吃冬至夜饭，这个冬至过得可真是冷清。”

她放下签子道：“二姐姐，最近大哥心情一直都很低落，大嫂心里肯定也不好过。要不我一会儿给大哥打包点冬至馄饨送去，就说是大嫂让我给送的？”

“你就别多担心了。”张惠云嗤笑一声。“大哥一辈子计较得门清儿，头一次昏了头，让他好好载个跟头吧。”

张惠云给善云又倒了一杯凉水：“大嫂也不用你担心，她也不是你想的那么没本事的主。大嫂是真能屈能伸，夏蕊才走了一个月，她就给大哥物色了两个妾室，过了年节就纳进门了。我原以为她和大哥从此都要相敬如冰呢，竟然这么快就想出了破冰的法子。”

张惠云说着，给自己也到了杯凉水，问道：“对了，娇娘那里怎么样了？刚怀孕，又是冬天了，可别得了风寒。”

善云端起凉饮喝了口道：“没事，堂姐那里我早晨才去过，她直跟我说每天都觉得热，恨不得撤掉几个炭炉子。才刚怀上就觉体热，我猜堂姐这一胎应该是个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