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人不配谈情说爱(65)
叶桁隔着窗子望过来,打了招呼走到旁边空屋子等他。
解溪重拱手道:“叶三公子可安好?”
叶桁张开手臂转了圈,略歪着脑袋,说不出的乖顺。“小公子,你觉着呢?”
“算我多问。”解溪重叹道,寻常一句问话也要反驳,这姑娘性子吃不得亏。“不多问,只是觉着,公子可能会问些旁的,譬如薛意。”
解溪重身形一僵,强忍作平常,问道:“叶三公子,何出此言?”
叶桁摇头叹道:“少年人吶,你不知,你的眼睛里很有故事嘛!譬如此刻,便告诉我……”她恶劣笑道:“你很在意。”
解溪重不反驳,叶桁盯着他直笑:“无可厚非,本就是照着你的喜好演的。”
恍如教人扇了个巴掌,解溪重觉着脸上有点泛疼,心底大约也是这般。
“别伤心嘛,我这是好心在为你分忧。小公子幼年丧母,在家中备受冷落,你为使者而来,便是想要做点大事,好教人对你刮目相看,如何不需要一个能感你之切、解你之忧之人,最好还不能拖后腿。”
于是,薛意便出现了。
解溪重冷笑一声,抬眼看她。
分析得头头是道,专往人心上戳,只怕是恨不得扯开面皮,笑他甘心入局,人家不过是演一场戏,这背后戏本的撰写人就站在他面前.
“小公子,现下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生气,我说破了你的心事。既如此……”
她退了几步,拱手弯腰一揖至底:“在下信口胡言,失礼之处望小公子海涵。”
解溪重一惊,这人反复无常,阴晴不定,只得拱手道:“在下失礼了。”
“不敢。”
极快,这派谦虚有礼的模样在她抬首后退了干净,叶桁不无恶意道:“你知晓,为何上回我那般辱你,你今日仍要来,且不埋怨?”
“你在透过我看薛意呀,一样的令人琢磨不清,小公子,你分得清吗?”
“你……”解溪重摔袖道,“不劳公子费心,我分得清。”这样恶劣之人,理她作甚。
叶桁轻声道:“看着我。”解溪重不理她,声音便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看着我。”
“我说了,看着我。”
声音低及沉,压在心底,落至尘埃。叶桁总是让人忘记她仍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将人逼得退无可退,方罢休。
解溪重不由抬头看她。
“再说一遍。
“我分得清!”
“很好,记住你所言,毕竟往后你该是没有机会再见她了。”
解溪重闭眼叹了口气:“不知叶三公子找我,有何要事。”这一退,便是输,解溪重明明白白.
“小公子可是想出人头地……嘘,安静些,我这是来帮你了。秋家从政,族中历来有为官的习俗,朝中只道要从秋家选一个,究竟选一个……其中大有门道。”
解溪重道:“在下记得,叶三公子似乎并未有实权。”
“你怎知?”叶桁似笑非笑,反问一句。“我母亲是陛下的胞姐,我是落霞天府现主,而落霞天府依旧接管卫都,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何见得我的一句话比不上秋相的一句话。”
“叶三公子这是想与在下合作?”
“各取所需罢了。你替我权衡朝中势力,我替你夺秋家家主位,很公道的买卖。”
“这可得容许在下考虑考虑。”毕竟是件不忠不孝事,这位三公子反复无常得厉害,他也怕栽跟头。
“我还是那句,杀个人,何况是个私生子,对我来说并不难。我大不了再过几日出去后亲自收拾他们,至于朝堂……再找一个也不难。”
“听起来,在下很幸运。”
“权当还你个人情,你应是不应?’
解溪重拱手道:“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只盼公子勿负我便好。”
叶桁颔首道:“我这几日是出不去了,你去秦风楼,寻一位唤作洛城的姑娘,让她去匀宕街上有五棵柳树的地方抓一位女子。这女子身上有毒,会传染,小心些,把她藏在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抓人?”一上来便是大事,这位叶三公子十足会使唤人。
“抓到人后,分别向文家、商家下帖,就说他们心上人在我们手里,问他们要是不要。等他们回了帖,你再来寻我。”
“叶三公子就不怕我反水?”解溪重问的真心实意。
“我是送人情给你,又不是把自己的命送给你。”
虞章是跟在解溪重身后来的,约莫着解溪重走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叶桁再次踏入这屋子。
她乐滋滋去看虞章,一看,更是乐滋滋。“君似好女。”虞章脸上蒙着麻布,只露双眼睛,可不是男女不分。
“近日解溪重来得勤,你便不要来了,教他看见了,我的局就破了。”薛意与虞章交好,她若是再与虞章交好,犹显刻意。
虞章眉心略皱,这最大可能便是这二位合作了。与叶桁言,是件上进事,方向却不大对。
“城中有家香料铺子,所卖香料勉强算是上品。你更爱什么香?”
“嗯?”
“昨日你不是说,囊中羞涩,买不起香料。忘了?”
“我明了,只是,你赠我香,难道不觉怪异?”这感觉像是虞章在追求个小姑娘一般,她不知是受不了虞章还是受不了自己是那个小姑娘。“虞章,依你看,解溪重其人如何?”
“这位公子年纪虽轻,心机却远。若以兵家论,无可厚非,甚能有番作为。若以常论,易走偏路。”
叶桁想说,你看我把他拽上去取代一下秋家老先生如何?只怕说出来,两人心中不合,无端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