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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09)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那医生脸色顿时有点变,很虚伪地笑了下,“我跟孩子亲近亲近。”

我摇头退了一步:“我不喜欢你。”扭头看我母亲,“哥哥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说得认真,张添一也坚决地看着医生,重复道:“他们医院有问题。”

“药不能吃。”

“爸爸,妈妈。”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带着一种连我都能听出来的恐惧,“我知道自己找不出任何正当的理由。但我保证,我在家里永远永远不会说一句谎话。求你们,信我。”

母亲愣了一下,严肃起来:“好。”

她跟我父亲对了下视线,我父亲一下站到最前面,冷下脸说家里还有事,今天不招待了。

那医生还要说什么,我父母已经毫不犹豫提起扫帚把他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隔着门框的剎那,我应该没有看错,那医生的眼神无比怨毒。

从那天起,家里给屏屏换了医院,换了治疗方案,丢掉了原来所有辛苦买来的昂贵药品,没有丝毫惋惜。

我很快遗忘了那个医生带给我的不适,转而跟屏屏凑在一起嘀咕新药苦不苦,吃了犯困不犯困。

那件事在家里留下的唯一涟漪,就是张添一似乎牢牢记住了自己永不说谎的誓言,竟然真就十年如一日地遵守起来。

爸妈好像因为这个还跟他促膝长谈聊过一回,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但经过一个很漫长的下午后,似乎家里都默认了这个新的守则。在我和屏屏开始模仿后,甚至连我的父母都尽量跟着一起照做。

很奇怪,就好像家里忽然多了一条守则,使得我们默认了对彼此绝不隐瞒信息,遵循就能带来某种安全。

“那个人其实后来还来过几次。”

张添一忽然道,“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个关于我们小时候的梦吗?”

我背后一凉,立刻想起了梦境中那个充满鱼腥味和烟草臭味的午后。

等等,我想了想,有点不寒而栗:

“爸妈那时候在我们小床外架着床板,睡得那么局促……是特意守着我们?”

张添一的回答让我倒抽了口冷气,他说那个人就一直徘徊在我们家门口的楼道里。

有时候他会蹲上整整一夜,抽着烟,烟头在我们门口丢了一地。

某次我父亲起夜,诧异楼道外的灯光怎么暗了,往猫眼外看去,发现一只眼睛就阴恻恻堵在猫眼上向房间内窥视,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不是杀鱼的鱼腥气。那天家里久久不散的血腥味是爸爸跟他打了一架,受了伤。”

张添一说着,“当时你还小,可能出于自我保护就忘记了这段。但那人像是疯了一样,一直在笑,被砸破头后满手的血,还在大门上抹了个血手印,又冲过来抱你。

你挣扎的时候,他才发现家里似乎还有一个孩子的痕迹,他是认错了。

他想闯进房间去找屏屏,但被死死挡住,就忽然大笑尖叫着说要找其他人来,说着转身从阳台跳了下去。五楼的高度,谁也反应不过来,他直接摔烂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跳的时候还直勾勾一直盯着你的脸看。”

“你、我,当时我们身上全是那个疯子的血,所以那天妈妈用了很多洗衣粉,把我们家所有人的衣服都换下来洗了一遍。她叫我们在客厅里写作业,自己就一直在各个窗户边来回巡视,生怕有人破窗进来。”

“家里报了警,但害怕那疯子还有什么同伙,所以爸爸在厨房里一直拿着菜刀,剁了一天菜板。整个楼道都能听到动静,楼上的说不止一次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我们家,最后都犹豫着离开了。”

我浑身发冷:“那些人,真的是医生吗?”

张添一摇了下头,脸色发冷:

“那个疯子还有个拜把子兄弟,你认识的。”

“叫王永富。”

他从怀里拿出个依旧崭新的铁片递过来,我一看,寒气就顺着脚后跟冒到了天花板。

那是跟王平戴着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雾号镇医院胸牌。

我嘴里发苦,记忆近一步复苏,想起了那阵子总是睡在我们小床旁的父母,也想起了那间不大的房间。

我怎么会忘记呢,忘记格外反常的那段时间。

那阵子,我们小卧室的房门被换成了寻常人家在大门外才会使用的防盗门,窗口上全是钉上的铁板。厚重的铁隔绝了来自外面的窥探,猫眼上的玻璃,有意无意中总是灰蒙蒙地贴着胶布。

那整整一个月里,深夜中我们的床头常常亮着一盏小夜灯,父亲和母亲时常夜半醒来,走到窗口静静向外凝视着。

“然然,你会被岗亭选中,走到这条路上从来不是偶然。”

张添一轻声说:“早在你遇见怪谈之前,我们家那间到处充满铁板的卧房才是你和屏屏拥有的第一个岗亭,爸爸妈妈才是最初的守卫。”

“不是岗亭偶然选择了你,是你无形中早就遵循着类似的规则,获得了相应的保护,才吸引着岗亭在降生的那一刻靠近你,最终借助你成形。”

“正如徐佑、高六、野猫他们被怪谈提前赠予异样能力一样,你也同样得到了馈赠和标记,早早被一个在未来等待你的陷阱盯上。

正是那份能力给了你在怪谈中的第一份庇护,让你在那间小店里免于污染。也是因此,你才会那么巧碰上失控发狂的周听卯,差点被他撕碎。”

“岗亭,本来就是属于你和屏屏的。”

叁同契,墙中人

陡然安静的病房里, 张添一的话语把我完全冻结。

他的表情变得很陌生,似乎也在抗拒回忆这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