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计划[悬疑](101)
“那是海姆达尔。”壁画被照亮,站在尸首身边的那人侧过身子,恰好露出插满管子的大脑。
1号突然惊惧起来。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他急忙问疯子。
“收音机和我说过呢。”托特说,“这个东西很久之前就在这里了。如果你再往里走,还有更多的......”
1号立刻往里跑,任由疯子在身后喊他,也不回头。因此,他也没有看见身后的壁画闪了一下,在某个瞬间化作像素点。
“眼前之物充斥谎言,但是这确实是我们了解世界的必要手段之一。”收音机对托特说,“可惜,人类不善于‘识破’谎言,不然,我应该选择你们的眼睛。”
“我们都是您的造物。”托特说,“您可以自由支配我们的生命。您的爱与愤怒,都是我们的福音。”
收音机毫无感情地发出笑声。
“你是一颗无花果树。”收音机对他说,“永不有人再吃你的果子了。”
1号继续往山洞里走,连环的洞窟就像那句话:
“The death of Death in the death of Chr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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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坐在办公室里,他还在想那个古老的问题:
【君主应该如何对待他的臣民朋友】
这种问题就像是在让领袖去思考一个性/交之外的爱情故事。当然,在人类文明还保有礼义廉耻的时候,那些伟大的故事大多都与性无关。这并不意味着“性”是一种羞耻的事情,只是人们不方便在另一部分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提起。
这是道德规定的。
这是人类情感规定的。
总而言之,道德产生于一种集体性质的情感。如果有种东西在集体情感中受到抵触,它不一定是碰到道德的底线,但是,它一定处在某种灰色地带。
负面的,不受开化的,过于聪慧的......
至少领袖是这样认为。
就像读物中的爱情故事——往往融化或者终结于第一次性/交,好像潮水到了某个时间点必然后退。难道,人类实在如此可悲的做/爱吗?
还是正相反,他们勇猛地相爱,以至于放纵欲望使他们产生犯罪感?
触碰“道德”的底线?
都不是。
这只是一道集体情感的枷锁。
对于领袖来说,政治就像是做/爱。他是如此赤/裸地将自己浸泡于这道爱河之中。进化往往伴随打破枷锁,就像恋人成为夫妻,安东尼奥成为领袖。
正如夫妻也不能在公众场合大声谈论他们的私生活,就像领袖无法大声嚷嚷着他对臣民的看法。
这会打扰到“集体”。
群体的幻想仅仅只到“相爱”的层面就已足够,其余的,沉于水中。超过限度,美好或者激/情就会蒙上一层臭不可闻的面纱。
说到底,领袖还是囿于集体中,做羊倌的头羊。
如今,城镇正以一种缓慢地速度,在他与高塔掌中撕扯。他们三个就像是一同融化在河水里的糖块——也可能只有安东尼奥和城镇在融化。
他眯起眼睛,看着头顶上他与乌尔多尔在多年前一起挑选的灯罩,自言自语道:“或许,我应该和她谈一谈了。”
爱情?
不!
寂寞的领袖夫人现在无心与领袖再次沉溺于爱河——或者任何一条河。她还在摆弄自己的玩具,在所谓的“孩子”身上看见多年前某个夜晚,玻璃折射出的瞬间。
领袖也在回忆过去,那个时候,他骑着驴,自封为伟大君主。
第063章 正确的门
“俄狄浦斯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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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与领袖夫人都是寂寞的人。
寂寞的人需要爱。
领袖站在窗户边上点燃烟斗, 他吸了一口,又把燃烧着的烟灰倒出来,看着它们的金色边角在缸中起起伏伏, 跃动成难以理解的符号。
有些时候,他的身体会引导他去沉湎鲜活的□□。但是, 领袖的世界也并非由完全感性的色彩填充。某个时刻——极乐或极悲——他会突然抽身于自我情感, 就好像灵魂抵达某种上层境界。
他会低头看向自己肉身的头顶, 思考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高塔自始至终都把我们当成一群待宰的猪。”领袖坐回椅子,思考, “没有人会关心一群待宰的猪会有什么想法, 猪也不会去想。”
猪, 一块蠕动在泥堆里可能会比较聪明的肉。
猪圈是专门设计出来关住肉的笼子,那么,作为圈内猪的任何一块肉都不能打开它。猪的肉、血、内脏、灵魂都不能。
因为这是猪圈, 人类为了关住猪而制作的笼子。
猪圈的主人是人类,却并非只有人类能够打开猪圈。
所以,领袖在猪圈里养了一群机器。可惜,和猪在一起生活久了,他们也变成机器猪。
“猪圈是为了关住猪而存在,任何猪都无法打开猪圈。”
领袖又想吸烟了。
“您真应该装一个人工肺。”
办公室的角落里缩着矮小的阿德里安。
领袖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在这里。
“这个季度的抗衰剂那边还没有送过来,您的状态越来越差了。”机器说,“或许, 您应该向他们低头, 服个软。”
“不,阿德里安。”领袖沉声说, “我已经向他们妥协,弄出一个孩子。如今在因为这种小事就示弱, 那些人反而会瞧不起我。”
他们只会觉得领袖老了,觉得捏住他的把柄。一旦被那群人觉得可以为所欲为,那就是领袖真的要死的时候了。
领袖必须得在高塔人面前作出一副强硬的姿态,这样才能压制出乌尔多尔推出来的那个新孩子。小孩子总是软弱的,软弱也是一种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