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计划[悬疑](103)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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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和领袖夫人都是寂寞的人。
他们都有自己的玩伴，自己的陪聊机器，却又无法从玩伴与机器那里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慰藉。
玩伴只想得到，机器无法赠予。于是，这两个人权衡再三，自私地选择了机器。他们刻薄地评价机器混在人群里，变得和人一样狡猾贪婪，却又忽略自己正被狡猾贪婪的机器围绕。
因为他们都是寂寞的人。
寂寞的“人”。
第064章 群猪
高塔对安东尼奥说：“把你的孩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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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琪, 你在【游戏场】过得还好吗？如今我在一个匣子里，自由的边界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或许对我们这种‘生物’，不存在所谓‘自由’。”
“我很想念你, 他们让我说一个朋友的名字，我一下就‘想起’你了。然后, 他们再让我说一些名字, 很多很多名字。他们问我：如果你走在一片干枯的玉米地里, 你头顶是炎热的太阳，脚下是滚烫的泥土......”
“......我从来没有去过玉米地, 也没有滚烫、炎热之类的概念。祝我好运吧, 我会记得你, 如果他们不......”
“磁带坏了吗？”研究员问。
“不，当时就这样了。”另一个人说，“我每年都要把它们拿出来保养一下。”
“卡特拉尔还没有放弃那个项目啊。”
“准确来说, 是普罗菲·威利还没有放弃。”
“一个老掉牙的名字了。”
“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把人工智能的核心装在收音机上？”
“只有嘴巴和耳朵，没有眼睛，这不就是最好的先知吗？”
“那个‘活圣人’还在吗？”
“怎么，你也想看他的脑花？我劝你清醒一点，卡特拉尔怎么会让那么重要的东西留在我们这。”
“真可惜，你说穆纳德·卡特拉尔真那么狠心？那可是他老婆的亲弟弟。”
“别说是老婆的弟弟了，如果有一天，一个永生的机会摆在你面前, 就是你的亲弟弟, 你都能下得去手。”
“呼，可怜的活圣人。”
磁带还在播放着, 里面只剩下机器的呓语。
过了一会，研究员关掉和同事的视频通话, 他看向一旁的电视，上面正在播放九号塔的第三十层发现一具过改造审计员尸体。推断是由于过度改造加上长时间连接网络，大脑突触被熔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审计员处于独居状态。如果他三十岁，他应该和室友住在一起；如果他四十岁，他应该去领养一个孩子。
镜头里，尸/体上多个已经熄灭的眼睛一闪而过。
“别真是那个黑客。”研究员有点不安，因为在三天前，他上报一起黑客窃取信息行为。
不过很快，这个新闻就被跳过去。冷白色的屏幕上开始播放卡特拉尔军工的新义体手臂广告。
过了一会，另一个同事发消息告诉他，上面有个活。
“上级需要一份信息检索报告，范围：所有，关键词：宝琪。”
“所有？那得给我一点时间。”研究员不紧不慢地打字。
“没多少时间，说句实话，你只需要调取不联网资料，无需抄录，原件一周内上交。”
研究员盯了一会屏幕，给同事打过一则电话：“原件？”
同事说：“我已经和你书面沟通过了。”
“你确定吗？事后怎么办？”
“事后你去做个库管员，彻底离开这个充满噪音的随时会把你烧焦的小房间，怎么样？”
“一言为定。”
研究员转过椅子，激动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他点开自己的电脑里一个墓园系统，在一个小方格底下写：
“爸爸，我终于要摆脱你留给我的这个该死的岗位了。”
至于下一个研究员——或者说网络信息安全检查信息研究工作小组组员是谁，当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反正他也不能t控制。
周日，他把所有的材料打包好。芯片和芯片放在一起，纸质记录和纸质记录放在一起，分门别类。每个上面都贴着条子，写了时间、地点以及任务。
这七天他都靠着兴奋剂过，一点都没有休息。
东西整整装了七个大箱子，在周一凌晨的时候，开卡车的特工准时来拿。
“真是位不得了的人物啊。”研究员感叹。
特工看他一眼，突然说：“恭喜你离开这个岗位。”
“哈哈，我——”
他的脑侧开始涌出电火花。在这个充满噪音的小房间里，又多了一任被烧焦的研究员。
几个特工把箱子装到卡车上，一路沉默着，开到目的地。在那里，有一个老人正等着他们。
——他就是威廉·卡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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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过的东西，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
普罗菲·威利站在卡略多面前。当时，普罗菲先生已经一百一十五岁了，他说话的时候，声带的震动牵制松垮的肺叶，在胸腔中形成衰老的哀鸣。
他盯着卡略多，就像一个父亲去看一个孩子。
如今，卡略多也像普罗菲一样，背着手去看站在他面前的特工。而在他身后，则是巨大的碎纸机。
“开始吧。”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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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艾尔·卡略多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丈夫了。今天早晨她醒过来，突然想起某一年的下半年，他们共同享受过一只火鸡的生命。
她还记得烤箱给那只鸡刷上油，她又亲手塞进一些坚果到火鸡的腹腔里。他们晚餐的配酒是赤霞珠，威廉喝完之后脸上会浮现很淡的红色。
那会，因为乌尔多尔的自我牺牲，威廉好像又一次想起这个被他抛之脑后的妻子。他们重新走到一起，并在感恩节那天正式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