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218)
182.从高兴到不高兴只需一秒钟
“喂,咱们来打一架,我赢,你让我走,你赢,我乖乖回楼上睡觉。怎么样?”
此废话一出,惜字如金的杰拉尔果断没有搭理他,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李玩霎时恼羞成怒,虽然杰拉尔本人脸上根本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但他偏认为那黑漆漆的眼神里饱含了一种“你以为我是白痴吗”的讥讽含义,于是乎瞬间化身愤怒的代言人,身体从长椅上飞快地弹跳起来,腿上酝酿了实打实的力量横扫着直击向杰拉尔的脖子。
杰拉尔猛地侧头闪避,头发擦着李玩的脚腕堪堪避过,并急速向后连打几个空翻,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上,眉头微微皱起,意味着他终于开始认真了。
李玩是铁了心要打,他一口恶气从昨天憋到现在,不好好发泄出来的话,真能把他活活憋死。杰拉尔看到他疯狂的、充满恨意的眼神,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眼下唯有迎战。
高手之间的战斗并不像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浮夸,既没有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也不会有飞沙走石日月无光,仅仅是速度、力量、耐力、技巧、判断力及决断力的较量而已。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要动手的迹象,却随时都会动手。高手过招,根本无需多说,杀意爆发的瞬间就是战争开始的信号。
战斗场面并没有多么惨烈,然而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出当时的惊心动魄,乃至于分布在不远处,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其他保镖们在很多年后回忆起这场战斗时,依然记忆犹新,唏嘘不已。而杰拉尔直到死去的前一刻,脑海中都还在回荡着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他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
他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一幕,便是当时李玩一记利拳朝他脸面上袭来,下一秒竟凭空消失在他面前,正待他准备飞速转身防范,耳边一阵劲风袭过,一只曲起的手肘已经抵在了他最为脆弱的后颈处,却是一点力道也无。
李玩点到即止。他像个抢走别的小朋友最心爱玩具的劣童,仰天大笑两声,然后哼着歌笑嘻嘻地离开了。
其实杰拉尔从李玩消失在视野里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必输无疑了。他的视线和反应已经跟不上李玩的速度,虽然二者相差无几,但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任何细微的差别都足以致命。他想到如果这一肘劈下来,以李玩的力道,他的颈骨会在瞬间断裂,当场死亡。
前几年他跟李玩过了几招,但那时候李玩急于逃跑,没时间跟他动真格,所以打成了平手。现在他终于看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作为手下败将,他并不觉得耻辱,只是十分不理解李玩为何没有杀他,在他的印象里,“切磋”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存在,不轻易动手,一旦动手便必然要分出你死我活。
李玩打了胜仗,心情一时极好。他轻车熟路地回到别墅,三步并作两步径奔上楼,一进房间就往浴室里钻。刚刚剧烈运动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布料贴在身上实在不太舒服。
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裤裆那里破了个大洞,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打架了,跟杰拉尔的战斗点燃了他骨子里嗜血好战的因子,流点血断两根骨头都不算什么,身体上那点瘀伤就显得更加无关紧要了。
热气蒸腾的浴室里,李玩将整个身体投入到倾注的水流中,并开始在心里盘点曾经遇到过的强劲对手。然而盘点了半天也得不出完整的结论来,因为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代号叫做“米那斯提力斯”的人还没有跟他过过招,因此没法办准确地排出顺序。不过那也无所谓了,因为他现在高兴。
可是当他赤裸着走出浴室,却是立即笑不出来了。此时拉斐尔正坐在床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到我的身边来。”他对他伸出双手。李玩两腿一软,膝盖重重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然后他行动迟缓地弯下腰,两手触地,朝拉斐尔爬过去,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十分艰难。
拉斐尔满意地看着他向自己一寸寸挪近,仅仅是看到李玩做出这些姿势就让他内心感动到了疼痛的地步,他这些年来实在隐忍得太辛苦了,空虚和痛苦年复一年地积累,逼得他快要发疯。
待两人仅有一步之遥时,他突然抬起一只脚凑到李玩面前,命令他:“舔。”
李玩犹豫了,可最终也只能认命地闭上眼,唇舌贴了上去。
拉斐尔的脚并不像大多数欧美人那样宽大粗糙,脚背只有少量蜷曲的金色绒毛,他脚趾的形状直而修长,指甲修剪的短而圆润,对男人来说算是非常赏心悦目的了,而且出奇的干净,除了一点点汗味和香皂特有的植物清香外,再无其他令人反感的异味。
可就算这只脚是用钻石打造的,就算在上面涂满甜美的奶油,李玩也完全喜欢不起来,唯有闭上眼睛想象这是一支怎么也舔不化的怪味冰淇淋才能勉强抑制住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拉斐尔感受到脚上的湿热,只觉一阵阵酥麻从小腿一路蔓延至全身,呼吸也因此变得急促起来。他在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此刻似乎应该做点什么,可是他实在太疲惫了,连想要去抱起李玩都感到有心无力。
彼时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合过眼,先是从意大利到东南亚与人会面,紧接着转战东亚,捉住李玩后直接回意大利把人安置好,坐在床边不眠不休地盯了十来个小时,之后又因为紧急事件风尘仆仆地从西西里飞到佛罗里达,处理完事情后又马不停蹄地飞回小岛。如此高强度的劳碌奔波,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