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宜真看向眼前的丫鬟。
丫鬟瞪大眼,先是懵,而后是慌乱,普通一声跪地后说,“郡主明鉴,奴婢,奴婢万万不敢欺瞒郡主。的确是有人跟奴婢传话,说郡王有事寻您。”
“这倒是有意思了。”宜真笑起来。
“去请大老爷和夫人过来。”殷章皱眉,吩咐道。
一声令下,不多时主持宴会的两人都来了。
她们来的路上显然也打听过了,到了先互相见礼,而后道,“之前伺候的下人已经命人去看住了。”
管家上前问丫鬟和她说话的是谁,得知不认识后,又问长什么样,命人去寻。
冬日的空气都是凉的,沁的满林子的腊梅花香气都冷了。
宜真坐在花林的亭子里,笑看两人安排,心里却没报太大希望,这么来回一耽搁,背后的人若聪明,说不定已经扫清了首尾。
好在,宜真的一连串动作还算隐秘,倒真按住了那个传话的下人,大致一问,是一个书生给了钱,让他去给丫鬟传话。
说是爱慕郡主,但无缘与郡主说话,所以想了此法。
书生姓李名言,被下人寻到压到宜真二人面前时,颇有些慌乱,却也没失了态,应对的还算从容。
“见过丹阳郡主,淮南郡王。”
没让宜真开口,殷章冷声问他为何冒充他假传消息引宜真出去。
李言偷看宜真一眼,慌乱又忐忑,但来来去去,还是那一套说辞,说对丹阳郡主心存爱慕,所以才会如此。
殷章略压了压眉,显然是生了怒。
常年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小厮知他心意,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打的李言侧过脸,嘴角都沁出了血。
“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言乱语,坏郡主名声。”
“冒郡王之名,意图对郡主不利,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我看你的功名是不想要了。”小厮冷笑。
叫李言的书生颤了一下,又惊又慌,可口中言辞还是不改。
“不见棺材不落泪。”殷章冷冷的说,命禁卫将人带走。
“阿瑾。”宜真微蹙眉。
这件事恶心就恶心在对方口口声声都是爱慕她所以才如此,往轻了说只是一时糊涂,着实不算什么大罪过,若要用私刑,难免会有人不赞同。
“表姐,他假借我的名义,邀你出去,说不得是要如何暗含于你,此事不可大意。”殷章知她素来小心本分惯了,便是手中有了权利,也总是安安分分的做个寻常人。
可这世间之事,从来就是你弱别人就强,他不管别人如何说,这件事一定要严查到底。
宜真神情微动,到底没再说什么。
李言这才真的慌张起来,但已经没人想听他辩解。
禁卫出手,利落的拆了他的四肢和下颌,这是避免他自尽,而后将人带走了。
“这,这…”长公主的大老爷有些迟疑的说,觉得不妥,却又不敢阻拦。
按辈分来说,宜真和殷章要叫他一声表伯父,见这件事殷章接手,不免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发紧。
府中人事繁杂,若真只是外人动手还好说,可要是谁不长眼掺和进去,那就不好说了。
现在只能往好了想。
“府上的事还多着,伯父伯母不必在此耽搁,快忙去吧。”宜真体贴的说。
还有好大一个宴会要主持,两人的确分不开身,得了这句话,客气几句,就走了。
“表姐觉得是谁做的?”殷章问。
宜真稍稍摇头。
“猜不出。”
“毕竟,谁都有可能做这件事。”
“这件事交给我。”殷章沉声,略有肃容。
“好。”宜真在想,幕后之人将她引去,是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殷章也在想。
宜真按了按额角,所以说,每到赴宴,必会出事,但凡有一次不小心,就会出事。
她没了兴致,可到底是长辈的寿宴,还是回了宴上,准备等宴罢之后再走。
只是她刚坐下,那边庆宁长公主已经得知了消息,命人来寻她,宜真只好又去长辈处。
庆宁长公主见了她,就是一番关切担忧的打量,见她无恙,才松了口气,伸手叫了她过去坐下,而后才恼恨的说,“这起子下作的,着实可恶。也是你们没用,自家的宴会上,竟然混进了这等龌龊之人。”
说着话,她瞪了眼大老爷夫妻。
两人无奈苦笑。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谁也没想到,今天会出这种事啊。
宜真很是体谅两人,闻言安慰几句。
“你这孩子,就是心软,这可不行,你会吃亏的。”庆宁长公主叹息的说,很是担忧。
“姨祖母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宜真只好又说。
她看着庆宁长公主,老太太的担忧关切都是真心的,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心中复杂。若对她坏一些,她在她和祖母之间说和的时候,她就不会那么难受。可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夫人,即关心晚辈,又在意妹妹罢了。
心下暗叹一声,她想着往后还是少来吧。
很是说了一会儿,才总算安抚下老太太,庆宁长公主拍着她的手说,“今天遭了这种事,你怕是也吓着了,回家歇着去吧。”
“姨祖母,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