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隽:“夫人打算问柔妃娘娘吗?”
姜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能感受到她是喜欢我在乎我的,可我不明白她为何不认我,这些年来又为何对我不管不问。”
盛怀隽抬手将姜宓揽入了怀中:“夫人若不想问,那就不问。不想认,就不认。以后我陪着夫人。”
姜宓顿了顿,道:“我对她和对父亲的感觉不同。父亲对我冷漠,我怨他,甚至恨过他。可对母亲……不知为何我生不出一丝怨怼,甚至有些庆幸她还活着。即便她从前不认我,我也不想怪她。知道她还活着,我觉得非常的庆幸。我还……”
姜宓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顺着眼睛流了下来。
盛怀隽抱紧了姜宓。
姜宓瓮声瓮气道:“我还担忧她的身子。看着她孱弱的身子,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盛怀隽:“宫里什么药材都有,凭着皇上对柔妃娘娘的宠爱,一定能治好她的病。”
姜宓眼神黯淡了下去。
正是因为母亲如今是皇上的宠妃姜宓才更加担忧。皇上定是用尽了法子来治母亲的病,他都没治好,可见母亲的病极重。
她想到一事,问道:“对了,前世母亲是何时去世的?”
盛怀隽身子一顿。
姜宓问完又自己找补了一句:“问你也没用,你在我去世后没多久也——”
话说到一半,姜宓突然意识到什么,从盛怀隽怀里出来了,她看着盛怀隽的眼睛,道:“你方才没回答我,是不是母亲在你死前就死了?”
盛怀隽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些别的事糊弄过去,就听姜宓道:“你别骗我,说实话!”
盛怀隽微微叹气,没再隐瞒:“夫人死后三日柔妃娘娘就去世了。”
闻言,姜宓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第112章 父女
盛怀隽心疼得不得了, 连忙拿起帕子,笨手笨脚地为姜宓擦拭眼泪。可她的眼泪越来越多,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完似的。
姜宓原本小声抽泣, 后来扑到盛怀隽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直到马车快到平北侯府时,姜宓的哭声才渐渐停止了。
盛怀隽:“娘娘定是想见你的, 以后你多往宫里递帖子, 多见见柔妃。”
姜宓:“好。”
将姜宓送回府中后,盛怀隽又去忙了。
姜宓刚到府中没多久,前院的管事过来了, 说她的父亲姜三爷来了, 侯爷正在见他。
姜宓收拾了一下, 去了前院。
待她到了前院,平北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花厅里只剩下姜三爷和姜宓。
姜宓看了一眼姜三爷,姜三爷似乎跟上次见时不太一样了。整个人没那么精神了, 异常憔悴, 似是经历了什么事。想到这些年父亲对她的冷遇, 她行了礼, 冷漠道:“姜大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姜三爷心中一痛。
女儿小时候常常去偷偷见他, 闹着要他抱。即便他狠心将她送回族里多年,再回到京城时她依旧对他充满了濡慕之情。直到那日在府中撕破脸皮, 这一切都变了。
说到底,这些事都怪他。
是他的猜忌将梓棉推开, 也是他的冷漠将亲生女儿推开。
“我来与侯爷澄清你的身份,证明你的确是我的女儿。”
闻言, 姜宓愣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酸涩。方才已经大哭过一场, 此刻眼泪没再落下来。
姜三爷:“我应该早些过来澄清的,只是府中近日发生了一些事,我没能抽开身。”
姜宓闭了闭眼,将眼泪憋了回去。
“你如何知道的?”
姜三爷:“近来见了一位故人,把事情说开了。”
见了故人……难道是母亲?
姜宓:“您早干什么去了?当初若非您不敢当众承认,我也不会有此困扰。如今皇上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用不着您来澄清。”
姜宓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姜三爷身上。
“我知道,都怪我。如今的局面是我一手造成了,当年的事也怪我,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姜宓:“误会?您这轻飘飘一句话就想将我母亲的死掩盖过去,将我这些年受的委屈抹平吗?”
姜三爷忙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没想过要否认过去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姜宓眼眶通红,眼泪终究还是落下了。
姜三爷看着脆弱的女儿,心如刀绞。他此生对不起梓棉,也对不起他们的女儿,这一生怕是都还不清自己的罪孽。
“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吧。”
姜宓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能说出来这样可耻的话。
“您一天都不曾尽过父亲的职责,我虽有父亲也如同没有父亲。”
姜三爷:“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如今你有皇上的庇佑,往后定没人敢欺辱你。”
姜宓握了握拳。
他如今知晓了她的身份,不想着补救,竟然想要撒手不管,让别人尽父亲的责任。
他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这些跟您没什么关系!”
姜三爷:“对,跟我没关系,我是最没用的人。从前害得你差点嫁给那些不堪的男子,如今又害得你差点被赶出侯府。我欠你一个道歉。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