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雀儿(158)
蒋淑宜怀疑谁也不会怀疑银翘,她这么做定是有事瞒着自已,但绝对不会是要害自已。
罢了。
“行,那我以后再去吧。”
银翘纠结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重新活泛:“对,养好腿再去。”
蒋淑宜拉着银翘到身边坐好,感慨:“原本你和阿牛都定下了婚约,如今恐怕要拖好些时日了,都怪我不好。”
银翘的笑容一点点凝固,豁然站起身,背对着蒋淑宜,低头道:“我不嫁他。”这四个字,银翘说得极为郑重。
这可不太像是害羞的反应。
“你说真的?为何?”
“没有为什么,总之,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蒋淑宜干笑:“怎么上升到死这件事了,好了,你的婚事你拿主意,这件事我都听你的行不行?”
银翘这才点头。
说完,便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公主联姻
翌日清晨,院外便站了个年轻人。
晨露落在他的发顶、眉毛,应该是天不亮就到了。
不过几个月未见,蒋淑宜突然发现,阿牛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贪吃的半大孩子了,他已经渐渐长成青涩的少年郎。
“蒋姐姐。”
他一见到出来的人,便急忙开口,嗓音比以前成熟醇厚几分。
蒋淑宜撑着拐杖,隔着半人高的院门说话:“银翘说,不想见你。”
少年的眸光变得灰败,想到什么,又求助般看向蒋淑宜:“蒋姐姐可不可以……”
蒋淑宜冷然打断:“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事情闹脾气,但是银翘一向是明事理的,定是你做得太过分才惹恼了她。我身为她的主子自然要为她做主,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且回去吧,我不会帮你说好话劝她。”
蒋淑宜明白自已说的话对银翘的分量,更加担心自已不明所以地说好话,左右了银翘的决定,反而有害于银翘。
阿牛长长叹口气,烦躁地抓挠发顶,最后递过来一个手雕的木头人,低沉道:“我明白了,那请蒋姐姐把这个交给银翘可好?”
木头人是比着银翘的模样刻的,递过来的手背上刀伤累累……
蒋淑宜暗叹一口气,接过。
阿牛再次垫脚往里屋打量,门口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他想看的身影,最终失望离开。
“他走了。”
银翘从屋内出来,走到蒋淑宜身旁搀扶着,眼睛却延伸到院外的泥泞小路上,可人早就没了影。
蒋淑宜把木头人转交给银翘,银翘迟疑接过。
木头人咕囔着腮帮子,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这不正是银翘贪吃时候的模样,那小子竟然偷偷记了下来。
银翘没有说什么,却把木头人贴身收好。
“姑娘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吗?”
年轻情侣嘛,总有闹矛盾的时候,瞧银翘这认真架势,难保不是阿牛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那他怎么惹到你了?”
银翘垂下头,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发顶,控诉道:“还不是他主子明明早就知道姑娘的下落,他却瞒着不告诉我!”
“……”
蒋淑宜哭笑不得,“就为这个?”
“什么叫就为这个?姑娘对我有多重要,他难道不知道吗?若非将来方便照顾姑娘,我也并非一定要嫁给他。”
银翘一番拳拳之心,实在叫蒋淑宜动容,“好好好,是他不对,你什么时候气消了再理会便是。”
蒋淑宜养伤期间,徐清樵又来过几次,大多时候都在天黑前回了京。
每每问起,都说是担心国公发现她的踪迹。以致于蒋淑宜提了几次想回京看望外祖母,都被他以相同的借口笑着婉拒了。
再后来,徐清樵好似变忙了许多。
蒋淑宜在院子里练习走路,不经意问:“银翘,姓徐的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银翘一边捶打衣裳,一边思索道:“一个月前了,奇怪,以前一个月至少来七八次的。”
蒋淑宜抬起手臂擦去额头的汗水,“哼”一声,“许是见我成了女瘸子,便不待见了。”
银翘打趣:“姑娘明明知道徐公子不是这样的。”
蒋淑宜也没了心思练习,扶着墙躺在摇椅上,叹气,“那你说,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会不会是国公发现了?还有,端王余孽不也还未抓到,他会不会遇到了刺杀?不测?”
银翘的面容变得严肃:“是啊,他搬来京畿大军坏掉端王好事,我要是端王肯定想杀他泄愤。”
蒋淑宜听着这话,夏日炎炎却后背生寒。
这人真是的,平白让人担心。
嘎吱一声,柴扉被人推开。
芬姨拎着大框小框的猪肉和蔬菜进来,见她们主仆二人都在院子里,忙不迭笑呵呵开口:“怎么都看着我啊,今日还是给姑娘煨猪蹄汤可好?”
“都好。”蒋淑宜抿抿唇,问:“芬姨,你今日可有听闻什么京城的新鲜事?”
“新鲜事啊?”芬姨透过厨房的小窗,一边洗猪蹄一边道,“京城里的新鲜事多着呢,最大的应该是公主要与北戎联姻这件事了。”
“公主?哪个公主?”蒋淑宜追问。
“还能是谁啊,太后和皇帝最看重的那位宝宁公主啊。”
从芬姨嘴里听见故人的名号,蒋淑宜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芬姨滔滔不绝:“我听说宝宁长得天姿国色,北戎男子个个身形彪悍,我看是鲜花送进虎口里咯。可街上都传了,北戎是邻国,端王那群叛贼正是往北投奔去了,咱公主主动提出来联姻,是为了朝廷着想呢。”
蒋淑宜怔愣片刻,低喃:“她……是个有担当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