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惠风脸色难看:“此物怎会在扶道友手中?”
谢玉舟:“天魔残魂被分为三片后,就分别装入了三只不同的莲木匣中,这只莲木匣正是该由我们太虚宫看管的那个。”
“这不可能,”别叙摇头,“此物分明始终被镇压在禁地浮玉林中,从未出过差错,我们前不久巡视浮玉林时还专门检查过,最内层的阵法并无被人破坏的痕迹。”
谢绮眉没急着说话,扶向柔却主动伸手将木匣打开,木匣之内只躺了一朵芙蓉花,并无任何魂魄碎片的痕迹。
崔见山惊道:“里面的东西呢?”
谢绮眉指了指一旁被封魔锁捆住的魔气,终于出言解释:“我们在药仙宫附近将它抓获,这只莲木匣正是我们从它身上搜出来的,原本被存放于其中的天魔残魂已被它吞噬,它的目的很简单,它想将三片天魔残魂全部融合,为自己所用。”
扶向柔也收起了那副温温柔柔的神情,他语气严肃道:“天魔狡猾,它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星机宫禁地逃脱,自也有办法从太虚宫禁地中取走另一片残魂。”
三峰长老对视一眼,皆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天魔残魂总共就只有三片,如今竟已有两片融合。
云挽下意识就向一旁的竹林中望去,她知晓太虚剑川的那片天魔残魂生出了自己的意识,还被关押在竹林的溪水中,化名芙蓉。
只是自沈鹤之回来后,他就一直用寒气冰封住了那条小溪,芙蓉便也始终被关在其中。
若属于它的那片残魂已被吞噬,那芙蓉又会如何。
沈鹤之显然跟云挽想到一块去了,他意念一动,那冰封住整条溪流的寒气便缓缓散开,流淌的水声也随之传来,所有人的注意都转了过去,可那片竹林中却静悄悄的,再无任何旁的气息。
谢绮眉叹了口气:“两片天魔残魂既融合在了一起,那分别于其中生出的两道意识自也合二为一。”
“是我疏忽,”沈鹤之道,“若我早些察觉,或许能阻止。”
“这倒也不能怪你,”谢绮眉摇了摇头,“我坐镇星机宫,同样未能察觉天魔残魂已自行逃脱,所以还要感谢云挽相助。”
云挽被突然提及,众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了她身上,沈鹤之也偏头向她看来,谢玉舟却已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很是自豪地道:“这次我们云挽可是立了大功,你们竟是非不分地想惩戒她!还不赶紧给她道歉!”
太虚宫的三位长老不禁都有些尴尬。
崔见山抿着唇,程惠风倒是主动道:“此事的确是我三人之过。”
云挽并无太大的反应,只任由谢玉舟搂着她。
她与三峰长老不合多年,他们的恶意和歉意都无法动摇再她分毫。
谢绮眉又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与祝兄之死有关,此事毕竟涉及太虚宫,如今太虚宫群龙无首,掌教之位尚还空悬,我们便只能与各位长老商量了。”
提起祝言昂,一直沉默跟在人群中的阮秋楹终于抬起头来,神情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谢绮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讲述道:“天魔残魂初分为三片时,皆无自主意识生成,只是被关押在太虚剑川的碎片,因靠近厄骨,这才生出了自主意识。”
她所指的,自然就是芙蓉。
“这道意识刚生成时,我们皆如临大敌,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与扶道友紧急赶来望仙道,与祝兄一同观察了许久,才得以确定,那道生出的意识与最初的天魔相差甚远,并无任何攻击性,甚至其身上所携带的魔族特性都少得可怜......”
“这个发现让我们三人很惊讶,”扶向柔道,“我们很快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我们想着,若是能令另外两块天魔残魂都生出这样不惧攻击性的意识,那天魔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次复苏了。”
云挽心中一动,阮秋楹此前就说过,她父亲生前一直在与另外二仙宫的掌门研究着什么,如今听他们所言,她隐约便猜出了几分。
忆起往事,谢绮眉的神色有些复杂:“我们最初的尝试,便是令那片被关押在星机宫的天魔残魂生出自主意识,谁知这道新生的意识却无限接近原本的天魔,极为危险,好在它力量不全,我们便将他重新封印,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扶向柔将她的话接了下来:“没想到它竟能擅自逃脱,当初祝兄身陨在垂仙洲附近时,便是想赶来星机宫,告知我们此事,因天魔能蛊惑人心,他担心通过传音石说出的消息会被这天魔残魂察觉篡改,就想着亲自来同我们说,只可惜......”
只可惜他死在了路上。
“我不明白!”阮秋楹突然开口,“天魔残魂再狡猾,也只是残魂,它力量受限,如今即使融合了另一片碎片,也可被封魔锁困住,它怎么可能杀得了祝师兄?”
“那当然是因为他蠢啊!”回答阮秋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团被钉在地上的魔气,它蠕动着,渐渐变幻出了一张脸来,那张脸云挽很熟悉,是这道残魂在浮玉林时变幻过的那张青年的脸,它说过,那是她父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