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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168)

作者: 广西老表 阅读记录

他的情绪从愤怒到震惊到悲怜,他意识到玉堂就是一个受害者,与白檀一样的是闻既此类的玩物。

区区一个闻既,他不是得罪不起。他摸到一旁的麻绳就准备把闻既绑起来。

玉堂这时连忙向他撇了撇头,要他出去。

他握着那根麻绳,担心地不肯挪步。玉堂当即抱住闻既,从一潭死水变得生动起来,主动耳鬓厮磨,防止闻既察觉,并再次向他摆了头。

又是一个漫长的两秒,玉堂的眼神从惊讶到得意,到挑衅,再到诡谲,锁定着他,整个人的神态从一个吊死鬼变成了艳鬼,释放着危险及邪恶的信号。

他忽然察觉某种异样,他们三人,玉堂看似身处劣势,却是真正的猎手,他是那个猎物,而闻既只是块诱料。

像上次一样,玉堂又得逞了。他对玉堂的情绪顿时从怜悯转变成被戏弄后的憎恨。

他俩对视,不言一语,但他的无能狂怒和玉堂尽在掌握的阴笑已经压过雨声。这大概就是读书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他甩开帘子退了出去。

闻既兴奋道:“你原谅我了?”

玉堂:“好了吗,我想喝酒。”

闻既:“好了!你终于肯说话了!”

玉堂:“把衣服穿好,我们吃酒,好好说话。”

“好!”闻既对玉堂言听计从。

这一刻他们三人的角色又变了味,闻既成了一个可怜卑微的求爱者,玉堂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施与者,而他成了玉堂用于调I教求爱者的筹码。

不管是哪一种关系玉堂都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只要他愿意。

两人穿好衣冠,玉堂一边给闻既喂酒,一边道:“殿试我可以继续干,但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刑部侍郎的位置必须是我的。”

闻既痴迷地亲吻玉堂的手背:“这还不容易。这回你去参加殿试,凭你的才学拿下三甲不在话下,到时候升任侍郎名正言顺。”

玉堂抽开了手:“你之前千方百计阻拦我参加殿试,不就是怕我与你平起平坐,如今答应可是真情实意?”

闻既:“你以前性子太过刚烈,登高跌重,我是担心你。如今你心思成熟,我当然不拦了。”

闻既肯放手的真正原因当然是他即将升任。这些哄小孩的话,玉堂本也不信。

玉堂又喂他酒,道:“我们杀人了你知道吗。”

闻既不以为意道:“状元湖自杀的那两个?哪年不死几个。我说了,这件事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是他们生得下贱又心气高。这样的性格入了仕,只怕天天寻死腻活,浪费了名额。”

玉堂:“我跟我哥不一样这么下贱吗?”

闻既勾了勾玉堂的鼻子,笑笑说:“你兄弟俩比他们有福气,可惜李历不懂爱惜身子,连累了你哥。”

李历是李顾的独子,五年前没的,据说是得了病一夜暴毙。

他双手捂住嘴,生生抑下想打出来的喷嚏,他不能出声,因为玉堂正在告诉他一些秘密。

但玉堂没有再引导闻既说下去,只是点到为止,之后便一直喂酒,直到闻既说头晕,再也喝不下去。

“哼。”玉堂站起来,鄙视着半梦半醒的人,从他头顶跨过,出了船屋到了另一头。

“喂,你去哪?”闻既爬起来,跟了出去。

玉堂半张脚踩出船沿,看着不知边界的江河,然后回首对闻既一字一顿道:“今天我跟你必须死一个。”他当然不是说给闻既听的,而是说给他听的。

晚秋的雨打在身上,是刺骨的寒,他冷得直发抖。而闻既喝了一大坛酒,身子正发热,雨打在身上就像打在碳火上,冷热相煎极为损身。

闻既清醒了几分,上前就要抓住玉堂:“你说什么疯话,快回来!”

玉堂扬起嘴角,身子往后一倾,扎进了水里。

闻既狠狠跺脚,却是二话不说跳了下去。这一切等他反应过来冲到那边的船头时,两人已经在水里拉扯起来。

闻既极力地把玉堂往船上托,道:“发什么疯!上船!”

而玉堂推着船身往外荡,死活不依。

不出意料的闻既抽筋了,放开了玉堂死死抓住船木,浑身发抖,痛得动也不敢动。而玉堂也精疲力竭,任水流将自己送远。

性命攸关!

他迅速将船上的捆绳一头绑在船杆上,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又利索地做了两个绳套,一个套住闻既,让他不至于溺下去,然后猛地扎进水里游向玉堂,套住后拖了回来。

三人都累得贴在船身,两个癫公,他在中间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闻既顾不得思考他为什么出现在这,急道:“先带玉堂上船。”

他闻言一惊,闻既对玉堂似真有感情。

随即是匕首出鞘的声音,玉堂将项上挂着的一只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命令道:“杀了他,不然我就刺下去。”

闻既还未从痛劲中缓过来,听到这,紧皱的眉头松了,惊恐地看着玉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堂冷眼一瞥,似教闻既走得明白,道:“你该不会想着我爱上强I暴者吧。”然后催促他道,“杀了他脏不了你的手。”

他严厉道:“胡闹!现在保住命最要紧。有什么恩什么怨你们上船后再理。”显然此刻玉堂最为病狂。

玉堂一个用力,喉咙便破出血来:“我数到三,三!”

他抬手就要去夺匕首,玉堂却像条鱼迅速地后退,并道:“二!”

玉堂制造的意外太过突然,压根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就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他慌乱如麻,就像这密密麻麻的雨滴落在江面,找不着一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