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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170)

作者: 广西老表 阅读记录

这下萧遣也自我怀疑起来,遣开众人后进来与他道歉,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

“是在不羡瑶池,我说话重了?”

“昨晚吓到你?”

“我不是要逮你的错,我……我不安心,陛下如今越来越信任你,是好事,可你身边也越来越多乱七八糟的人,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

他不笨,他知道!但不是萧遣的错,而是他杀了萧遣的舅舅,他做不到坦然地接受死者家属的关怀。他愧到哭了,握不成拳的手打在萧遣身上,嘶哑道:“不……不是,殿下走……”

他情绪十分激动,红肿的眼皮此刻已显现血丝。

萧遣自己溃不成军,连声道歉:“我错了,以后再不说你,你说一就是一……”

“快走啊!是我的错!”他竭尽全力地吼完这句话便咳出血色的痰来,然后重重地栽在枕头里,辛苦地大喘。

廖太医赶紧进来,见状忙把萧遣带出去。“殿下,他现在激动不得,有什么话还是病好后再说吧。”

萧遣捂着额,后脑勺抵在墙上。郭沾这时急匆匆跑来,抑制不住地大声道:“殿下,闻大人溺死在城南码头!”

“什么?”萧遣震惊,又往房里一探,见他受惊大呕,立即把郭沾推到院子里,压低声音道,“你小声些说。”

郭沾:“今日刑部在城南马头打捞出闻大人的尸体。刑部已报给陛下,陛下让您负责料理。”

萧遣:“太后知道了吗?”

郭沾:“目前还不知。陛下让您拿主意。”

他从窗户看到萧遣与郭沾火速离开,不知萧遣知道真相后对他会是怎样的反应,想到这他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晕了过去。

秋雨过后便入了冬,一夜之间气温骤降,湿漉漉的水汽结了冰挂在草木上。

江宴对他这场病没有多问,时而来房里坐坐,眼见衰老了几分,穿上厚厚的冬衣后行动都需要侍者搀扶。

江宴这几年各种小病缠身,都是心郁所至。他想跟父亲全盘托出,但看父亲的状态就放弃了。父子俩心照不宣的,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半个月后,尽管他心魔未除,但胜在廖太医妙手回春,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医好七成,剩下三成靠他自己了。

他披着被子坐在虚掩的门前,呆呆看庭院凋零的风景,思考着如何应对,最合理的方案大概是:他自首,指证闻既有罪,争取减刑,然后老老实实服刑。哪怕坐十年的狱,出来后他也才三十多岁,还有一半的人生,也不算太可惜。

他正要唤江澈来交代事情,好去自首,青苔便带着罪魁祸首来了。

青苔:“公子,他说是你的朋友,我就带他进来了。”

他瞄了一眼志满意得、衣冠楚楚的小人,平淡地道:“是的,出去,把门锁死。”

青苔:“是。”

待院门锁死后,他猛地起身将玉堂扑倒,扭打在一起,“疯狗”、“神经病”、“王八蛋”骂个不停。

“你还敢来?不宰了你我不姓江!”只恨自己四肢无力,不能扒了这疯狗的皮。

玉堂虽不习武,但还是能把病中的他推倒,然后一脚踩在他身上,看到桌上放有一碗汤药,端起来嗅了嗅,问道:“这是治高热的?”

他喝道:“你起开!”

玉堂才抽开脚,把汤药一饮而尽,苦到皱眉,又啧啧嘴道:“上好药材熬出来的汤真是浓稠。”

他忽然想到玉堂不该出现在这,作为被瞧见与闻既一齐上了船的人,应该被刑部抓去审问,必然逃不开裁决。“你怎么没被下狱?”

玉堂轻轻一笑,好似在说“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怕不是不知道我原职是做什么的吧。”

是了,玉堂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于飞案都是他按下来的,作为刑部官吏,反审查能力自是一流。他问:“定案了?”

玉堂挑了挑眉毛:“当然。闻既不慎失足落水,被水草缠身溺亡。”然后扯开衣领,露出被匕首割伤的疤痕,道,“要不是你下手太慢,逼得我割了一刀,被他们针对查问两天,不然我早出来了。我还故意将死亡时间延后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不说你有无回到江府,只要碰上个人,就能洗去在场的嫌疑。怎么样,我给你考虑得周到吧。”

怪不得玉堂要他自个游回岸上,估计现场也被玉堂收拾得毫无痕迹。

他上前拽住玉堂的衣领:“无耻!不是你我能杀了人?”

第090章 变坏(6)

玉堂一脸无辜,双手举起来:“不是吧江大人,杀个闻既你哪来这么强烈的道义感,看于飞的死状,你又不是下不去狠手,难道他也是我逼你杀的。怎了,还假装自己是纯情无知小白兔呐?”

这厮说话甚是诛心,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闻既的后台比于飞大,你怂了!不然闻既比于飞罪孽深重,你怎么还怪起我来?原来在江大人眼里杀人也分三六九等。”

玉堂根本不明白他愤怒的点在哪。所谓知音难求,只因一篇文章,他便可以一度无视玉堂的危险而去靠近,他登船那一刻就是要挽留玉堂,哪知一刻钟后他就被玉堂坑了。

他咬牙道:“我哪里招惹你了,至于对我下死手?!”

玉堂眼角带着笑意,凑近,盯着他的眼睛:“当然是因为江大人前途无量。放眼整个朝廷,还有比江大人更好用的刀子吗?”

他扇了玉堂一巴掌,道:“我会去自首,你别想好。”

玉堂倒是无所谓,在他房间里东摸西摸,像在翻找什么玩意,道:“去呗,难道我这操了狗的人生还能烂到哪去,像我这种人,死不叫死,叫解脱。”然后在梳妆台上摸到一枚发冠的金珠,咬了一下辨别真伪,然后收进自己的兜里,当着屋主人的面明目张胆地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