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天都不要我们断(89)
“突突”声越来越近,骑车的人终于发现他俩,但已经来不及刹车了,“诶,让开!让开啊,死小孩!”
骤然听见“砰!”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耳边炸开,何乐为心脏险些从胸口跳出来。
“乐为......”他听见小叔叔的声音。
“叔叔”何乐为大喊,但小叔叔不回话了。
后来他才知道,是小叔叔来接他的时候恰好看见这惊险的一幕,驾着摩托车从侧面撞过来,把那辆改装摩托给逼停了。
不过这样也导致两个驾驶员都进了医院,小县城的医院最喜欢大惊小怪,把头部擦伤包得像粽子,硬生生喊着患者住了两天院。
但小叔叔完全没觉得身体有大碍,只说被婶婶念叨得头疼,实在受不了,闹着出院了。
当时他们都以为没事,谁知道这场车祸的售后这么长。
“你别不认,我爸就是那天之后,总喊头昏。“何鸿宇生怕何乐为推卸责任,凶狠道。
何乐为指尖在轻微颤抖,呼吸也开始不畅,就算这病跟当年的事没关系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有关系让他的负罪感像种子一样在心口迅速发芽,他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虑,“我、我会负担的。”
开颅的手术费用不低,于那时的小瞎子而言,算得上是天文数字。
加之小叔叔没有购买医保,也就意味着他们家需要支付全额费用,包括检查、住院、针水还有药,一笔笔负债压下来,叫人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悄悄从医院探病回家,听见陈政年催促办理护照的声音,何乐为心口都要发酸。
就好像全世界的坏运气都投到他们这对小情侣身上了,连上天都要惩罚他。
可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的理想和愿望那么简单,只是想要好好地和陈政年在一起。
但是没办法实现了,他在灾难面前显得多么无力和不堪,除了分开,何乐为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所以他藏着这个秘密,提分手了。
钱的问题很棘手,不过何乐为有积极地去找工作找兼职,他心里仍藏着那么一丁点期盼。把债还完了,是不是能够继续完成梦想,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陈政年一次。
期盼只有一点点,不敢太多。
可除了按摩店,没有地方会聘用盲人。
于是何乐为去了,他其实没有在学校学到多少按摩技巧,他必须硬着头皮上。
第一天被男户骂“没吃饭”,第二天又被女客户抱怨“力气大,指头硬”,总之没有哪天是顺利的。
按摩店的老板是普通人,有时候会教何乐为一些按摩技巧,不过何乐为不喜欢他教的方式。
那个人喜欢抓着他的手,摩挲他的指头缝隙,这种亲密行为只有陈政年做过。
老板偶尔给他示范,直接从他后背上手,摸过了腰,会碰到尾椎。
何乐为很不舒服,但他又说不上来,毕竟盲人跟别人不一样,在他身上示范已经是最易懂的教学方式。
“我看你很需要钱?”有天下班,老板问他。
何乐为诚实道:“家里有人生病了,是很急。”
老板先是笑了下,何乐为没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紧接着就听见对方说:“那巧了,明天有个大单子,给大客户按摩,他会给很多小费,你要不要试试?”
“大客户?”还给小费?
何乐为的工资是按人头算的,价位看套餐,各有不同,但还从来没见过给小费的。
“放心,老客户了,正经人。就是需要你上门。”
“上门吗?”何乐为犹豫了下,他眼睛不好使。
老板摸了摸他的手背,何乐为立刻缩回来,“有钱人不爱到咱这种小店来,喜欢喊上门的,你要是愿意,工钱给你翻三倍。要不乐意我就喊别人,多的是人想去。”
三倍工钱,还有小费,对于何乐为说确实是致命的诱惑。
叔叔的病不能再拖了,他的全部积蓄、连同婶婶变卖家产的钱只够得上做前期手术。后期的恢复、住院都需要钱,他没有理由拒绝。
所以何乐为去了,但按摩店老板所说的大老板并不只是一个人,房子里更像在举行派对,有很多男女在喝酒在尖叫。
那个请他过来的人把他带进房间,直接将他压到床上。
“先生!先生,请自重。”何乐为用力推开对方,但他最近瘦了太多,哪怕按摩按出来几块肌肉,还是抵不过别人体重压制。
“你装什么?过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吗?”男人往他耳边呼气,酒气冲得何乐为直咳嗽。
“做哪个?我是过来按摩的。”何乐为使劲挣扎。
男人有些迷瞪,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哦,你是那个瞎子,新鲜货。”男人掐着他的腰,“长得不错,以前还没玩过呢。”
说着,对方把手伸进衣服里,何乐为顿时瞪大眼睛,大声叫唤:“干什么啊!救命啊!”
外头音乐炸响,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瞎子的命运。
何乐为被扒掉了外衣,躺在床上绝望地想:原来不是世界对他友善,只是他从前运气好,走过的路,都有人庇护。
第49章 聚会
何乐为在男人脱他裤子的时候狠狠踹了一脚, 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也不知道踢着哪了,男人痛叫一声,从他身上滚下来。
何乐为抓准时机, 立马翻身,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精准找到门的方向,他跑出去了,可是碰上更多人。
这时候房间里的男人回神,朝外面的人高呼一声:“抓住他,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