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指(158)
片响坚定说:“回去!”
她说完泪流满面,又哭着说:“婆婆躺床上哀呼,剩下半条命。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去服侍婆婆,家里你哥的孩子也要顾,就连园里的菜更是无人照料。”
说着牙齿里渗出血来,紫红色的牙龈发腐臭味,满口牙血她竟毫无知觉,最后她像是咬着血又说道:“回去!”
本沫难受,心里嘀咕:“我总比不上你那一世的仇人,比不上没有血缘的子孙,比不上一园菜。”大喊道:“好,明天就送你回去。”
两人互看一眼,各自擤鼻涕,心里一齐放下。次日本沫见张埠送走母亲,心底又恨,张嘴便骂,张埠没好气说:“你这样我都不喜欢。”
“不少你一个,世上有哪个是爱我的。”
15.2
云秀回到埠村,回到家即进凌老太房间,只见凌老太骨瘦如柴,嘴里呼哀,看着凌老太平日那样强霸的人,被病折磨得可怜,不禁心酸。
凌老太见云秀来,欠起身双手来迎。云秀生性善忘记仇不记狠,寛量真大量,这一世凌老太对她的恶,她的灾祸,以及无数残酷的苦难并没有使她的心变得僵硬无情,反而心生怜悯,也含着泪双手去接,两手相握像是和解了。
“你回来本沫一人怎么办?”赵书记问道。
“她只是哭,知道我要回来只是哭,没有办法,这边娘病得严重,再者家里一应事也离不开,她只是哭!”云秀被问哭着退出房。
晚上云秀坐在床上,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家的归属感,像是突然活明白了,这里是她的家,她的宿命,余后人生的全部。
她握住荣芝的手放在口鼻处嗅了嗅,脸上似娇羞的笑了笑,重新回到赵荣芝身旁,令她明白今后子女无依,唯只有枕边人。她舒舒服服的躺下去,身体从未有过的和平之气,像理清了一世的缠结,下定主意好好服侍公婆。
此后云秀服侍凌老太体贴细致,起居、饮食、洗澡、更衣样样护理。一日凌老太在床上吭吭叽叽,云秀轻问:“咩,你是怎样难经受?”
“哎……呀呀,难已经受啊,十几日没拉屎了,像是有又拉不出来,怕是活活被憋死了。”
“你要是难受,我用手指帮你抠出来。”云秀说完,准备好夜壶,先将其下体脱尽,戴上橡胶手套,轻柔地往她股沟里抠去。一时她眼神恍惚,竟想到凌老太用手指抠她眼珠子的情景,但很快就闪现过去,啊...她颤着心手指温柔一伸,几个来回,挖出如眼珠子似得黑屎,挖了半盆。
云秀轻声问凌老太:“好些没有?”凌老太仍是摇头。
这时,荣芝进门对云秀喊:“用这支管用。”果真使一剂开塞露插进去,半响,那屎浆射了出来,几乎射到了赵书记嘴里,那一整床的屎尿啊!
云秀为她抚掌称快,喊:“咩,你舒服些么?”凌老太微微点头。
云秀朝窗外喊:“荣芝,你来帮我撑娘坐起来,我扶她去洗澡。”
荣芝听见,脚越往园里走,回道:“我在拔草,手里沾着土。”
云秀深知荣芝不会帮忙,整整一个月里,她除了见凌老太,几乎不曾帮手,他见不得血、听不得哀、更看不得屎尿。云秀深知对他无指望,这时家里无少小,她先将凌老太头扶起,将她驮去洗澡。
凌老太软弱无力,心思却清楚,低想:“往日待她太过决绝,真是不该,如今才像是一家人,便是真好了,今后长久要好好待她,像自家人一样待她。”她一脸慈和看着云秀,云秀让她坐着便坐,让她洗便洗,凡事听命与依赖,见云秀亲尽全力服侍,她又感激道:“你这般服侍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竟是三千一月我也要给你。”
云秀轻笑了笑,低头也想:“若此能消释前嫌,从此凌老太对自己改观,也不枉我在这个家一世的悲戚。”因此更加尽心尽力,将凌老太身上洗完又洗衣被,臭味熏得脚底发软,洗得作呕,一连几日吃喝不下,反自己瘦了一圈。
这样数日后,凌老太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对云秀偏见又慢慢回来,时常在房里乱嚷乱叫,众人都说凌老太发疯魔了。
见一家子都走了,凌老太就开始嚷:“有屎。”
云秀一听,嘴上围着两副口罩进入房内,轻巧脱裤后屁股里一顿掏,隔着两副口罩,那臭气从眼里、耳里一直熏到心里,无法只能屏住气,伴蛮掏完。
待要去擦拭时,凌老太非但不配合反而不肯不依,故意摇身抖腿,那屎啊、尿啊、蔓延了整腿脚,令人发指。她瞪了凌老太一眼,依旧收拾,倒水洗身,一条毛巾擦股,一条毛巾擦脸,她先沿着股沟处,再整腿整脚的擦,擦到腿时凌老太又挣扎着不肯不依,一脚把云秀踢到地上,骂道:“你这野婊子,害我不浅,专来害我!”
云秀只当她是身上、腿上不自在,故不理她,仍换了一条毛巾洗脸。凌老太见云秀举着毛巾往她脸上擦,即拿手一扬甩在地上,手作拳,中指食指呈勾型状向云秀头上、脸上一汽戳,又戳到眼窝骨,手法像似当年那样恶狠,嘴里发出癫叫声。
云秀看她发疯魔似的,又想起本华、本红说她住院时发过疯魔,只当她是一时发作不计较。正当云秀呆眼时,凌老太自己将毛巾抢了去,脸上擦完,又往胯下擦。
“哎呀,你当真是头脑不清楚了,哪能擦脸的毛巾擦胯下,再者你胯这么裸露着不像样,难道没有羞耻了。”
“哼,我这一世清清白白的,不像有些人胯里不清不楚乱来。就是你这寡货,绝代婊子,这一世害我这般,缠着我一生一世,让你服侍着我吃,哪一顿不是混任务似的,哄牲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