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想当反派啊!(84)
兜兜转转,两人最终还是住上了打着漠原金字招牌的酒楼,房间相连,仅隔一堵墙。
阮棠还厚着脸皮问了能不能住一间房,自是遭到谢泠燃没有犹豫的拒绝。
以至于半夜睡觉,她还做了个噩梦,菱纱以半狐半人的形态进入梦中,九条白尾摆动着,像是随时要发动攻势的样子。
梦里,阮棠被一条白尾卷至她面前,动弹不得。
菱纱细尖的指甲抚过她脸庞,语调悠悠问:“还记得我交代你的事吗?”
阮棠怕被划伤,忙点头说记得记得。
“若我妖化,找不见你与谢泠燃,可就去找你那好哥哥的麻烦了,不要让我失望呐。”菱纱温声细语,白尾却在收紧,勒着她腰。
阮棠感到喘不上气,大喊了声:“不要!”
睁眼瞧见四周黑漆漆一片,才反应过来是在梦中。
梦境过于真实,被白尾勒住的感受仿佛还在腰侧停留。
初夏已过,房间里闷得快窒息,阮棠下床推开窗,好让风流进来。
却见月色底下,谢泠燃披衣站在房门前,大抵是听见了她在梦里也睡得不安分,特过来瞧瞧,想敲门的手停在半空,抬起又放下。
阮棠声音低低的,像是做贼:“燃哥哥。”
谢泠燃问:“做噩梦了?”
“梦里有妖怪一直缠着我。”
“说我要是不替她干一件事,就会伤害我身边的人。”
“可吓人了。”
谢泠燃凝神,周遭似乎是有很淡的妖气。
若无邪异之心且从未伤害过人的妖,擅于将妖气掩藏得很好。
物竞天择,以此自保,于他而言是很难分辨出的。
阮棠没一直提起噩梦,她将手支在窗台上,懒懒撑着下巴。
“今晚月色真好……”前半句说完,她特意顿了顿,看着谢泠燃的眼睛,舔舔唇把后半句补上,“很适合亲一下。”
那梦或多或少是有些影响的。
否则阮棠也不会莫名其妙提起这茬。
此时此刻,气氛压根就不对。
明明是乌云蔽月,不知哪配得上“好”这个字眼。
谢泠燃没有对这拙劣的说辞提出异议,而是朝阮棠迈进两步。
阴影笼在侧方,他近距离地在她面前站定了。月凉如水,他嗓音也是沁人心脾的凉,瞳孔漆黑:“小九,你确定?”
阮棠撑下巴的手有些虚软,视线不得不往上抬,才能看清谢泠燃。
她眼神从他眼睛、鼻梁游到唇畔、喉结,脑子里想入非非的画面纷至沓来。
“嗯……”阮棠确定,以及肯定。
若上次舔唇是故意撩拨,那这次就是美色当前,她口干舌燥控制不住。
于是缓缓地,阮棠不自觉闭上眼睛,心跳砰砰。
可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一声轻笑,谢泠燃不过是捏了捏她的脸。他再无过分的举动,眼含笑意道:“回去睡。”
“什么嘛!”阮棠恼羞成怒,不满抗议。
果然,没有那个什么破钟情印,谢泠燃根本就不会主动亲她!
什么快攻略成功,都是她太自信了而已。
阮棠甩甩发酸的手腕,直起身子,真打算回去睡了。
哪知她刚一转身,手腕却被扯回去,谢泠燃轻轻替她揉了两下,问:“手酸?”
阮棠点头,盯着谢泠燃手上动作,劝自己亲不到就算了,摸摸小手也是好的呀……攻略嘛,还是不能太得寸进尺,否则就会患得患失。
神思岔开时,额上忽的一凉。
阮棠怔愣,谢泠燃的唇印在了她额头上。
一触即分,却显得格外珍重。
他居然主动亲!她!了!
第45章 漠原帝姬 “谢、炤,他叫谢炤。”……
晨光泛起亮白。
五月的天, 明得极早。
阮棠还没睡醒,揉着一双困倦的眼睛,披头散发去敲隔壁房门。
她手里还抓几根发带, 主动来找谢泠燃替她绾发。
敲了一会儿,门内却无人应, 谢泠燃并不在。
阮棠便趴到廊道栏杆上, 百无聊赖地向下看街景,顺便等他回来。
城内主街, 笔直通往漠原皇宫。
方位居于东侧,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正冉冉升起,普照到每个角落。
而城中百姓的生活热气而蒸腾, 活生生的。
阮棠发呆地盯着太阳,看得眼睛有些恍惚时,一双手伸过来替她挡了挡。
她心里一喜, 抬眼看向谢泠燃,“燃哥哥, 你一大早去哪了?”
谢泠燃抽过她手中发带, 推门:“进屋说。”
屋内与昨日刚住进来时无异, 干净整洁。
有了第一回 ,谢泠燃已经轻车熟路, 迅速地将阮棠绾好发。
与此同时, 酒楼中的伙计将他方才在楼下吩咐的早点端进屋,笑晏晏道了声“慢用”后才离开。
漠原吃食与洛京大相径庭。
洛京过于讲究美观,一块小糕点都得精雕细琢上繁复花纹,还得费尽心思取个风雅的名字、编排些典故,却反而失了食物本身的可口。
相比之下,漠原就没那么多瞎讲究, 还原了食物本身的样子,色香味一应俱全,一碗阳春素面都吃得人酣畅淋漓。
阮棠用过早点,谢泠燃才将带回的告示推来。
那告示右下角盖了方正朱砂印绥,出自宫中,签文日期正是近几日。
谢泠燃没有喊醒阮棠,而是自己去搜寻了这些消息。
此时,他已能做出判定:“妖物,或许在宫中。”
其实告示上并没有写明什么,含糊其辞。
只言小帝姬自打上月在淮阳坡踏青后,患病长久不愈,御医束手无策,遂急招民间郎中术士入宫,若能为陛下宽忧者,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