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门低调生活小记(18)

作者: 塔隐 阅读记录

睡成了一幅楚楚动人的画儿。

不知过了多久,才感到自己被人搂住了。雪砚猛一激灵地睁了眼。脑子空白了一瞬,才认出是她新婚两天的丈夫。

油灯的光里,这张天生煞重的脸如初见时一样让人惊心。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隔了一会,才又想起他的种种好来。

他把一个真金白银的家都交给她了。自己还这样一惊一怕的,真是不像话。

雪砚心里内疚着,柔柔地说:“你回来了。”

“怎不躺下睡?”他皱眉问。

她满眼含着盹儿。声音被睡意碾皱了:“就是想问一声,明天你有时间陪我回门么?”

“嗯,当然。”

“那就好。有劳四哥了。”她轻声说着,想站起来福一福。

他把人拉住了。抬手理了理她的发丝。手就顺势停在了她的脸上。这手里含着的“危险”,瞬间让她身上每一块都苏醒了。

每一根汗毛都开始通人性了。

“身上好些没?”他问。

她眼神闪烁,嗫嚅着说:“......还是疼得想死。”又不好意思地转开目光,望住了灯芯上的火舌。它躁动地一颤一跳,像极了一颗不安的心。

所谓楼上看山,城头观雪,灯下瞧美人。她一身雪色寝衣,青丝如水。仙到极点,就有了要命的妩媚。他的神志和心性都晕开了,稀糊了。手却开始变得霸道。

她闭上眼时,蓦然想起了他一身朝服的样子。心底没来由的炽热起来。于是又斗胆了,一把捉住了他的大手。

和新婚之夜一样柔柔的。嘴角却升起了一朵娇羞的笑。

那么甜,又那么艳。像糖水般涓涓地往人心里淌。就那样瞅他一会,垂眸说:“四哥,你想要我不疼也行,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不疼了。”

他这时低低地笑出了声。是很难得的笑了。过一会才又慢慢把脸绷回去:“哼,就这么想让我喊你姐姐?这不可能。”

“不喊姐姐。就说一句话就行。说了,我再疼也是幸福的,高兴的。愿意的......”

他不想睬她的。可又遏不住好奇她要作什么怪,“什么话?”

雪砚把手伸到了他的脸颊上。两天前的新婚夜未能造次成功,这一刻到底达成了。她的瑰宝大眼照耀着他,轻声道:“就说,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的表情严重地皴裂了。

半晌,回敬了她一声重重的“哼”,“臭丫头,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雪夜里,风仍在怪声怪气地呼号着。

新婚的夫妇俩黏糊得命都不要了......

第10章

☆回家路上,一场惊魂☆

夜里,雪砚被一个梦扰了。早早就睁开了眼。

想到梦的滑稽,默默在黑暗里笑了会儿。

她梦见回门了。王家人热情迎接,一番烈火烹油的热闹。为接待她的煞神夫君,继父和两个继兄使尽解数,几乎笑折了下巴骨。

她坐在闺房里,和娘说了一会儿话。

娘的嘴实在太臊人了,一上来就问洞房了几次。

雪砚死活不肯讲。她就哀怨地掉泪了:“没良心的丫头。出门时一声都没哭,害我被人笑话死。现在一嫁人就生分了,跟亲娘私房话都讲不得了。”

为此,母女俩还拌了几句嘴。好好一场回门弄得疙里疙瘩的。回家时,她后悔自己太要脸皮了,冷了亲娘的心。也泪汪汪地哭了一会。

然后就醒了。

想到娘的话,雪砚的一颗心就泡在想念里了。

酸酸的。

“怎么醒了?”旁边的人说。她扭过头。借着窗缝里漏来的稀薄雪光,看见他趴在软枕上,有如伏虎一般的威仪。

她说:“......做梦了。”

他把被窝掀开了一角。她犹豫一下,接受了邀请。好似他养的一只鸡娃娃,乖乖地依恋到羽翼下去了。“啥时辰了啊?”

“四更初。再睡一会。”他倦懒地说着。大手罩住她的脸,封印了不许说话。

雪砚蠕动着把脸挣开了。这大被窝里血气烘烘,热烫又硌人。像躺在火炉边上。她说不清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但是,却感到不可名状的安心。

她蜷手蜷脚地卧在他臂弯里,安静地呼吸着。

渐渐的,又化到虚无里去了......

五更天,卧室里已蒙蒙亮了。她睁开眼时,入目仍是熟悉的光景:他屹立在床下,慢条斯理地穿着练功衣服。每一根发丝儿都意志如铁。

她这个温柔乡又被撇下了。

雪砚披了长袄下床,替他拿腰带。扣好后,忍不住在他紧绷绷的肌肉上揩了一揩,摸了一摸。他立刻威胁地“嗯”一声,训诫道:“天亮了。不可有轻薄之举。”

“是。”她低眉顺眼地应了。忽又嘴角一翘说:“我只是一时太欣赏夫君了……”

他一见这乖宝宝的笑,就知后头不是正经话了。真不想理她。可是自打成了亲,他这条虎躯就长出了贱骨头。明知不正经还给她捧哏儿:“欣赏什么?”

她仰起脸说:“欣赏你一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好霸气的样子。”

他额心一跳。猛的将人抱起往被窝里一揣,严正勒令道:“给我继续睡。以后不准起来捣乱。”说罢“哧”了一声,兀自往隔间去了。

**

早晨没下雪。吃完饭,两人就赶紧回门去了。带了十来个亲兵,驾两辆马车。一辆车上坐人,另一车则载满礼物。

他们没走内城,却走外城运粮的官道兜了一圈。

虽是绕了远路,到底在午饭前赶回娘家了。

王家一大帮人等在门口,脸上堆砌了十二分的笑。嘴咧得大大的,满满的。再多一分就狰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