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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驸马是渣男(124)

作者: 竹下筝然 阅读记录

“殿下,奴婢总算又见着您了。”

她说着就要跪下,我一把拉住她,将她带进屋里。

能在环境陌生的地方见到老熟人,我心里自然也是有几分欣喜的,于是扯着她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

姝婉吸了吸冻出来的鼻水,道:“是王爷指奴婢来的。”

“刘起?”

我有些不怀好意地追问,“他让你来做什么?监着我,还是看着我?”

姝婉赶忙晃了晃脑袋,“都不是的,王爷什么也没说,只说有殿下在的这段日子,定要我好生服侍,切不可出半点岔子。”

姝婉是刘起的人,她会帮着刘起说话,我也是心知肚明,早知问不出什么,我便懒得再问。

我松开手,回到桌前坐下,懒洋洋道:“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身居内寺多年,早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用不上旁人伺候。”

姝婉尴尬地立在门口,不敢看我,也不敢多踏一步,她垂头埋首僵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姝婉不像识春,她从前是从不怕我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了,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叫我下不来台。

如今的姝婉,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站在我面前,竟是大气也不敢提一声。

细想下来,我也从未苛责过她,更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见我不搭理,姝婉壮着胆子摸到暖炉边,一口气拎起即将冷却的炉子,脚步飞快地冲出门去。

脆生生的声调扬在院落的半空中,犹如凉风带动的银铃。

“殿下,炉火灭了,奴婢拿去添些新炭来。”

我哑然失笑,茫然摇了摇头。

这个姝婉,果然还和从前一般。

就这样,姝婉彻底和我同住在了一块。

因这处小院里只有一间屋子,夜里姝婉只得裹着床棉被缩在屋前

的廊下。

建康的冬天虽比不上洛京那么冷,但夜里却时常下雨,一旦飘起雨来,水珠结着寒气,便像是一盆盆冰水浇在身上似的,冻得人骨头疼。

我心疼姝婉受寒,生拉硬拽着把她拖进屋里,她又把棉被铺在地上,打算将就着先睡。

我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抱起她的破棉被,转身扔进了半结冰的池塘里,这才算完,没了法子的她只得乖乖地躺在我身边的空位上。

半夜睡不暖,我总是迷迷糊糊地缠在姝婉身上取暖,她也不躲,仍由我就这么胡乱缠着,一夜也动弹不得,挺直了腰板躺到天光微亮。

若只是缠着她倒也还好,该死的是我近来又新添了发梦魇的坏毛病,总是睡着睡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哭还不算,边哭还边拖着姝婉大吐苦水,直闹得姝婉也没法再睡。

我哭啊说啊,从大婚落水讲到躲进内寺,从爱上刘起讲到不得不把他忘了,越讲便越没完没了起来。

我本觉着自己这命数还算不错,有吃有喝也不用受什么苦,却不知怎地,光从我自己嘴里再讲出来时,却是比吃了黄连还苦。

苦啊,我这命数也太苦了。

爱而不得,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苦的事吗?

有时候,我甚至会埋怨自己投身时挑错了人。

若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来,我情愿投身到一个永远不会和他有交集的人身上,如此,我便再不用受这份苦楚。

姝婉从未嘲笑过我,每当我哭得死去活来,无法安枕之时,她都会侧过身子,耐心地安抚着我。

只是我的情绪就像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似的,白日里不见端倪,一到夜幕降临,那就是山崩地裂。

我确实无法原谅自己,我和他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皆是我的过错,是我的一厢情愿,也是我的作茧自缚。

我亦是无法劝慰自己,只要梅兰竹菊还被关在牢中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心,更不得像个没事人似的,躲在这处院子里,过着不问世事的逍遥日子。

我心急、焦灼,如同沸水中的蚂蚁。

而姝婉却猜不透我心中所想,还以为我是在为刘起娶妻生子的事放不下去。

因而,每每我哭得不能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时,她都会平心静气,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着,“奴婢知道,王爷心里没有旁人。”

“这么些年他都是一人过来的,徒留那大小夫人夜夜独守空房。”

听到这里,我登时歇下哭声,“你怎会知道的?”

“难不成你去爬墙角了?”

半夜不睡,去偷听人家的夫妻生活,这事儿别说是在古代,就搁现代也是会被拉出去报警的程度。

没想到姝婉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竟还有如此变态的癖好。

姝婉急急道:“哪能啊,不是奴婢偷听来的,是南水告诉奴婢的。”

我忙问:“南水干嘛同你说这些?”

姝婉道:“奴婢不知道,只是他说了,奴婢便听了,也没往心里去。”

从前,我和刘起夫妻三年,南水跟着他,也没少在我跟前晃悠过。

南水这人什么都好,为人稳重,事也办得妥帖,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大嘴巴。

不过话说回来,他每次大嘴巴都能大到恰到好处,多一分不讲,少一分不瞒,也算是种本事。

后来,我让姝婉偷摸去向南水打听别的事,诸如刘起那有没有什么动静,或是梅兰竹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姝婉去了几次,每回回来都是唉声叹气地摇摇头,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我不死心,央着她又去了几次,最后一次她竟学着识春那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道:“殿下,南水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