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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13)+番外

作者: 菇菇弗斯 阅读记录

被他这么一说,挤到摊子前的人头又多了几个。

“你就说个实在价,多少银子卖?”

有人往前站了站,背着手问话。

钟洺看过去,见此人穿一身细布袍子,头戴商铺掌柜素喜的巾帽样式,腰间挂着荷包、香囊。

他伸手比了个数,“五两银。”

四下一阵喧哗,有人虽看样子就不是买得起的,偏也要多嘴多舌地讲一句。

“这价钱可一点不实在,带子价贱,巴掌大的也就卖个三五文钱,你这个无非是大了些罢了,怎还要得上五两?”

问价的掌柜也嫌贵。

“东西再大,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谁犯得着花五两银子买这个?”

“就是,这小子忒贪。”后面有人附和。

钟洺笑了笑,也不恼。

“这只江珧搁在它族里,也是个祖宗辈的了。各位要是不稀罕要,我挑去东街那边转一圈问问,应当也不愁卖。赶上那头有闲情逸致的老爷,拿这壳子去请人做个摆件,搁在家里都极好,其余时候,有钱都换不来。”

他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东西当肉买,论斤称有什么意思,当一样东西够大够少见,卖得就不是味道,而是珍奇。

见他不乐意让价,看热闹的人散去一波,又来一波。

钟洺老神在在,并不着急,还插空把其它几样都卖了出去。

四斤多的海猪,按十八文一斤卖,得了七十八文。

活鲍鱼一共七个,五个大的有半个手掌长,肉质肥厚,十五文,小的两个十文,共九十五文。

五只螃蟹大小差不多,沉甸甸的,他干脆论个卖,二十文一只,统共一百文。

两钱半多的银子到手,够称一斗粝米,他拿出零散的十文钱,跟过路的菜贩买了一大把鸡毛菜、两块豆腐。

期间凡是来打听江珧的,他一概好声好气地答话,但在价钱上仍旧是半点不让。

又过两刻钟,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带着两个小厮匆匆赶来,见江珧没卖出去,好似还大松了口气,上来价都不问,直接就道:“这物可还活着?我们家老爷点名要了。”

第7章 林中(修)

“活着,您看一眼就知。”

钟洺不动声色,觑一眼管事就认出,是东街黄员外府上,二房掌后厨采办的人。

他过去在乡里混时,这些个大户里能说上几句话的管事,都特地记过。

为的是说不准哪天凑上去,帮人半点事,捡些指头缝里漏下的小钱,便够吃两顿酒了。

黄府管事依言上前看,用手戳了戳江珧张开的缝,一股海腥气扑来。

他满意道:“你今天赶上好运道,我们府上老夫人正馋一口瑶柱水瓜汤。”

旁边人一听,花五两银子买这东西,居然是为了回去做一道家家都有的寻常汤菜,真是富贵人家自有花钱的办法。

“贵府老爷孝顺,这江珧我们族里老人见了,都说寿数长,意头好,当得起一句祥瑞物,孝敬老太君最是合适。”

管事有些意外,没成想一个卖鱼的水上人嘴皮子挺上道,不都说水上人大字不识,行事刁蛮么?

他捋一把小胡子笑道:“说来正是为此。”

言罢使唤身后的小厮上前使麻绳捆了江珧带回去,此等好东西要进他们黄府大门,又是二房特地孝敬的,那可得好生从街上走一遭,把老爷的面子显出去,银钱才能花得更值。

五两银子到手,钟洺顶着周围摊贩们的艳羡收了摊。

他不急着回,往粮铺一趟买了两升粝米、两斤干米粉,拐到肉铺,割了一条带肥的猪肉,接着是路边的蜜果摊,称了三两橘子干,分了两个油纸包裹起,到时给二姑家的一包。

九越盛产大小橘子,哪怕加了点稀薄的蜜水渍过,仍是最不值钱的果子之一。

成熟的季节山上满地皆是,而运到北边身价能翻倍。

有道是南橘北枳,上辈子在军营,钟洺遇见的好多北人一辈子没尝过橘子是什么味道。

想到黄府老太太今天的盘中菜,他最后又去菜摊上捡了两根长水瓜走。

大的江珧卖了,小的还不是随便寻,老太君吃得,他们也吃得。

一圈转下来,身上扁担渐沉,见差不多了,钟洺重返码头上搭船,回了白水澳。

晚食配着清酱烧肉,钟洺带着小弟,去二姑家的船上吃了顿“海蜇宴”。

毕竟是今年头回出海捕蛰,总该吃顿好的鼓鼓劲。

蛰头切碎,蛰皮切丝,混在一起拌胡瓜,多放香醋,装进贝壳盘子里晶莹剔透,入口清爽,嚼起来“咯吱”作响。

蛰边炒野葱,这是海蜇身上最有嚼头的地方,过火后的蛰边卷曲,薄薄一片,稍不留神就容易老到咬不动,做好了却很有滋味。

还有海蜇脑炖蛋,这东西离了海边就吃不着,没法腌也没法晒干,手一碰就碎,像豆腐,算是水上人家独有的美味。

另有水煮狗牙螺,清蒸的海胆,和钟洺惦记一路的江珧水瓜汤。

除了鸡蛋和猪肉,都是海边野生野长的东西,摆上满桌也花不了几个钱。

其中海胆各个大如拳,打开后一人一个勺子,抱在手里挖着吃,像在吃干饭。

一顿下去,给钟洺撑了个肚皮滚圆。

次日一大早,又是天不亮便起,只等出海。

接下来数天,他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赶大早睁眼,打桩捕蛰,中间找准空档下海,得一兜子鱼获,午后去圩集上摆摊叫卖,勤快得与先前判若两人。

惹得村澳里的人见了他就侧目,不解为何这人突然转了性子,待打听到钟家人说的,是到了岁数想娶亲了,方才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