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鸷世子后他疯了(101)
白持盈很想和她说句自己没事,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出不了口。
怎么可能没事。
萧承意咬住了嘴唇,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他到底想干什么啊他!以前做了那样的事,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他到底想干什么?”
拉着她坐到旁边,白持盈疲惫地摇了摇头。
最想问这个问题的应该是她。
这两日,辜筠玉像是吃了哑巴药, 每日回了花萼相辉楼,也不说话,总是以一种叫她有点琢磨不清楚又有点害怕的眼神看着她。
独有一次夜深情浓之时, 辜筠玉忽然问她,自己是不是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原谅了。
那时白持盈本腰软腿软、精疲力尽,在昏黄的烛光下喘着气。
听他这言,她忽然从沉浮中清醒过来,推开他起身冷道:“我原谅你了,你能放我走吗?”
辜筠玉面露痛色,轻轻摇了摇头。
白持盈起身想去沐浴,却被人重新压了回去。
一扫先前的纠结困顿之感,辜筠玉微微眯起眼睛,压近老捧着她的脸,像是在端详已经上好的瓷器一般端详着她。
他亲了亲她的鼻尖,又以一种温柔得几乎叫人溺死在其中的语气问她:“我真的那么不可原谅吗?”
白持盈哪料到这人忽然变脸,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样子,一时怒上心头,重重推举着他压上来的身子。
“对!”
几乎是对着他吼出了这个字。
辜筠玉忽然低下头笑了。
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样不对,可当他再一次看到姑娘眼中决绝的去意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冒出那个念头来。
困住她,困住她,永远地困住她。
他发疯似地吻上姑娘红肿的唇瓣,在一次又一次的推拒中覆身而上。
可白持盈又哭了。
这次她哭地很小声,只轻轻地抽噎着,辜筠玉却觉得那眼泪一滴又一滴滚到了他的心里,灼烧成一片虚妄的火海。
其下尽是废墟,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东西圮塌成断壁残垣。
辜筠玉慌忙地给她擦拭着眼泪,越发现愈擦愈多,根本没有尽头。
他不想这样的。
她以前笑起来总是那么好看,现在好像却只剩下眼泪了。
“对不住……盈娘……对不住……”
“我们不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沐浴,别哭了……”
但无论他再说什么,白持盈回以他的,唯有沉默了。
姑娘疲惫地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絮絮叨叨地与萧承意说了些不必担心之言,白持盈在暮色降落之时,把人送走了。
驸马因从前是老五的人已在后山自缢,对此南国公主并无多少悲切,二人本就是先帝指婚,并无多少情谊在身上。南国公主只简单地将人葬了,像是葬掉了一只无关紧要的小狗。
白持盈与驸马并不相熟,并对此人无太多好的印象,因此一直是唏嘘一番后,安慰了好友。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日子间的小插曲。
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逃出去。
白持盈是又活了一辈子的人,却依然无法为此局寻得一个好结果。
她原先是不想连累沈家,才将沈是支出长安,其实不过是不想拖累别人的借口。
最大的问题在于辜筠玉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但他最近确实又没怎么强迫自己。
白持盈摸了摸肩上那些印子,其实只是看着骇人,摸起来并无多少疼痛之感。
愈想心中愈纷乱,白持盈干脆躺回了锦被中,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放空的时候梦便来了。
这是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天气。
白持盈畸疾行葱郁的森林里,四周茂密的树木朦胧沉压的一片,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可她不能停下。
其实身前身后都没有响动,但她就是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四周没有一点风,甚至没有簌簌的树叶摩擦声,她知道这是一场梦境。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白持盈竟然不觉得疲累,她终于走到了一座破庙前。
这座破庙很是奇怪,半边圮塌尽毁,半边富丽整肃,完全不像人世间有的样子。
里面却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过客一样,白持盈不由得走近。
中间一观音相,半面半面慈悲,四周是看不清面目的风神云仙,白持盈对着那观音像遥遥一拜。
庙外雨声风声雷声电声交错响起,水位愈涨愈高几乎要没过窗棂,庙内却是滴水不沾,像是由什么神奇的屏障将外头的交加风雨尽数遮挡。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持盈觉得自己的四肢开始犯酸犯痛,外头的风雨才将将止息。
她又向那观音像一拜,转身漫无目的的想要离去。
忽然身后一个雌雄不辨的声音响起。
“施主请留步。”
白持盈先是惊了一跳,循着那声音缓缓回头。
两一体两面的观音像竟然缓步向前,走成了一名慈和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身银白,从发丝到睫羽。
四周银铃叮当,轻歌曼响,庙宇的墙壁忽然开始剥退,一片一片化作纷飞的羽毛。
观音像下的那台莲座上的金漆掉落,露出嫩粉的莲瓣来。
正是假做真时。
白持盈觉得那老妇人分外眼熟,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妇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轻轻摆动手中的拂尘。
“你确实见过我的,只是在这幻境之中,你无法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