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鸷世子后他疯了(61)
萧承意见她摇摇欲坠,心上一惊,忙要上前搀她,却见白持盈摆摆手,让她继续说。
她见好友坚持,便思索过将自己从前在京时的经历一一理顺了,说与白持盈听。
“其实全京城的皇子公主,除了我,剩下的人都应当……应当还挺喜欢他的。”
“我与你实话实说,若论这人与我有什么过节,这倒是没有,但是你晓得的,我这人看人向来准,我总不喜欢他,从第一眼瞧见就不喜欢。”
“这念头原来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毕竟我也不能揣度什么,直到几个月前,秋猎回来,我亲制了糕点给陛下送去,陛下留我研墨,你知道我父皇当时说了什么吗?”
二人相见这样长时间,她头一次听萧承意叫那人父皇。
“什么?”白持盈将她紧攥着的手一点儿一点儿摩挲开来,又握住,发觉萧承意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他说——如若你砚珣哥哥是他亲子,如今哪儿还用听朝堂上那些老头儿日日的念叨他立储?”
白持盈一惊,彻底不知怎样讲话了。
“若是旁的,还可当是陛下与我这个女儿谈笑,可这立储的事儿,自打太子哥哥去后,陛下哪儿还和旁人说过?陈妃前些年试探着提了两句,惹得龙颜大怒,禁足了整整三个月,他什么时候这样与陈妃生过气?”
“我怀疑陛下此番敲打老四正是与他有关。”
“而且——这人实在是太挑不出毛病来了,你晓得的,和氏璧尚且有瑕,一个人一旦像块儿无暇的白玉一样光洁,便瞧着是个假人了。”
他哪儿是白玉无瑕,他浑身都是墨里捞出来的。
白持盈忽然面无表情道:“那他失踪了好几月,陛下没有派人寻他么?”
“谁告诉你他失踪的,他不是一直在洛阳么——”
萧承意忽然愣住了。
“白持盈?!”
姑娘垂眸不语。
“你……你不会……”
白持盈将她抬起的手摁下,点了点头。
“……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怎会与他搅和在一起?”
“这下好了,不用我费心与你诉说这人如何心思深沉了……你……哎……”
萧承意忽然起身,握住白持盈的手腕。
“此人绝非善类,实在是我又来迟一步,若早些找到你,也不至于如此……罢了,过去的方让其过去吧,你若愿意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我便听着,你若不愿意,也便罢了,白白折腾得你又难受。”
白持盈轻轻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沉默着没有开口。
就在方才,她脑中霎时闪过许多碎不成篇的片段,沉重得她难以呼吸。
但她不想让萧承意担心,只得咽在肚子里。
是夜,白持盈又入了梦,此梦真切,正是她重生以来不记得的那段光阴。
银红的蝉翼薄纱坠成帷幔,上头并无什么纷繁花样,只素纱数帘,平日里见了也不过是一般的纱帐,却其实消等到日头晌午高照亦或银月泄光时,其中机妙方才得见。
原是光烈了便是红多,艳艳的如同火浪飞动;光柔了便是银多,融融的如同雪浪翻涌。
十二个时辰每时颜色皆不同,流光旋动,宛若银蛇。
可无人在意这些华贵之物,只因殿内阵阵银铃声动,叮铃,叮铃,极有节奏地响着。
借着一痕洒下的月色和昏昏跳动的红烛,勉强才能看清那帐中景色。
姑娘一身衫子尽褪,只留下绣着百花穿蝶图样的抹胸,四方角坠着的小铃铛随着她身子的前前后后的晃动而微微作响。
而她身前之人一身玄色常服都未褪,眸色晦暗,若不是二人挨得极近,又不时有姑娘两声娇哼泄出,旁人怕是以为他在批阅什么朝廷公文。
“你不是要求我吗?继续。”
辜筠玉抚着她纤细的脖颈,唯有眼尾红痕透出一二分情动来。
白持盈护着小腹,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中,心中一派绝望,却在对方一个深弄下惊叫出声。
“放……放过承意,只要你放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男子掐着她柔软的腰肢的手乍然收紧,一个翻身将人压在榻上,一时腕上、臂上、衣物上的铃铛齐响,搅扰得氛围更是一片浓丽。
辜筠玉忽然笑了一下,只是这笑中含了太多白持盈看不清的东西。他拿一方软枕垫在姑娘腰下,一面抚摸着她满是青红痕迹的后背,一面托起她身子来,摸索着吻她,像是孩童终于寻到了自己丢失已经的饴糖一般,狠狠地含住了她的唇。
这次没有迎来白持盈的挣扎。
“盈娘,你已经许久未和我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了。”
他眼中满是被压抑得几近扭曲的情绪,掐着白持盈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为了萧承意,你竟然愿意如此这般来讨好我。”
他一指勾起姑娘抹胸细细的系绳,轻轻一挑,银铃声动,最后一件儿衣物也落在了狼藉的锦被上。
“好,如你所愿,继续。”
他仍是那副端正的君子之姿,看着她有些生疏地抬起腰身,又缓缓坐下。
白持盈觉得自己现下的样子一定和春朝楼里的姑娘没什么两样。
费尽心思用这一副好皮囊换来对上位者来说微不足道的东西。
可她已经没有旁的东西可以再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