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九千岁(176)
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别人单方面的一个表示就心中吃味,酸溜溜的。
她不想让这份心情影响了自己,“那我就告诉你了啊,玉兔望月的那只肥兔子的肚子里,暗藏玄机,里头多了一块东西。兔耳上的那两个小孔太小,而那块东西像是粘在了里面,提起落下的时候并不会晃动,所以才没被人察觉。”
“不过说也奇怪,那个炉盖我仔细看过了,除了兔耳上的两个出气小孔,便是熏烟入口的一层密密麻麻的进气小洞,而那块东西又是怎么放进去并且粘在上面的?”
萧野轻笑,拉过她的手,拿她的指背在自己的下颌上轻轻摩挲。
“小雪,蜡炬成灰泪始干,蜡烛燃烧时,蜡液如泪,落下后又会重新变冷变硬,假若那块毒药能够被融化,随后通过足够细的漏斗,一点一点的注入其中呢?宫中所用的熏香多为香饼和香丸,需要慢火炙干成形,下毒之人是否可以像等待蜡液凝固一样,先将香液注入兔子里,再慢慢阴干炙干呢。”
“肥兔子。”
“嗯,肥兔子。”
花芜凝眉,“可这样的话,也太费功夫了,下毒之人断然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在桂月宫的正殿里完成这件事。”
“是啊,所以那个玉兔望月炉应该不是个孤品,或者,至少该有两个炉盖。”
花芜双眼蓦地一亮。
第114章 平平日常
有两个炉盖,可以随时调换。
也就有了可操作的可能,那就好办多了。
“所以要完成这件事,必须还得是桂月宫里的人做的手脚,否则绝无可能有机会接触那只肥兔子,只是那人断不可能在桂月宫的正殿里,完成如此繁琐的活计。若有两个炉盖,那个下毒之人便能够收着其中一个,慢慢加工,并在此过程中,不断地进行置换。”
萧野:“必然如此。”
花芜:“还有一点很奇怪……”
花芜仔细回忆着苏禾的脸色和神采,在桂月宫的清晖下,她脸色红润,双眼清澈澄明,一点儿也不像中毒的模样。
那熏香放在正殿里,每日进出的人那么多,就算是毒发需要一定的积累,那么例如苏禾这样的贴身宫女,大部分时间是跟在谭皇后左右的。
并且,余御医都说了,谭皇后体内的积毒有半年之久。
既然如此……
花芜抬眸,“将毒混入熏香当中,蔓延的是整间正殿,可为何中毒的却只有谭皇后一人?”
“小雪,打石山木屋里的那三本书中,难道没有提过这世间有一种毒,名为‘鸳鸯’?”
在梅林镇打石山的时候,他的确在花芜的房间里,看到了她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三本奇书。
当时,他浅浅翻了一眼《杂谈》,刚好看的那一页便是一种名为“鸳鸯”之毒。
鸳鸯毒,顾名思义,毒有两种,分为一雄一雌,单单接触其中一种,并不会引发身体异样,只有同时,或是先后接触了雌雄两种毒药,才会引发中毒之症。
花芜自然记得,只是这“鸳鸯毒”是无名老道《杂谈》中的内容,记录的是乡野、是江湖中事,而余御医行医五十载,医术精湛,通晓毒理,却并未提及“鸳鸯毒”一事,故而花芜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可如今被萧野一点,却觉得大有可能。
“所以桂月宫正殿中所置的毒,只是鸳鸯毒总的其中一种,这毒传得广,接触的人多,故而,必然还有另外一种毒药,在桂月宫中,只有谭皇后一人能够接触得到。”
因为想通了这一关节,花芜一激动,拉过萧野环住她的手,晃了那么一下。
萧野闷闷地嘶了一声,“嗯,真聪明。”
花芜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异样,直接叠起萧野的宽袖,“你回来之后找穆然师兄看了吗?上药处理了吗?怎么说?”
宽袖被堆到最高处,花芜看到萧野的右大臂上涂着一层黑色的、早已凝固膏药。
薄薄的一层药膏依旧难掩他臂上饱满且轮廓分明的肌理,花芜皱眉,怎么就使不上力了呢!
“看过了,你放心,穆然仔细检查过,说没什么大碍,不会影响正常生活,想做什么都行。”
最后那几个字,萧野语气轻浮,眉眼对着她微挑,故意没个正经模样。
可花芜知道,这不过是他所使的混淆视听的花招。
对于大渝第一权臣而言,所谓正常的生活占的只是极其细微的一部分,在这场暗流漩涡中,远远不是过好生活就可以的。
他需要自保,甚至需要残忍的杀戮。
废了一只右臂,绝不会是他所说的那般轻巧。
再者,大渝朝野瞬息万变,这场点在桂月宫的明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蔓延整个大渝后宫,甚至整个京都朝野。
正是厮杀的时候。
就算如今他是御前第一红人,风光无限,可也难保一个不小心,就会在今后的漩涡斗争中被绞得粉碎。
花芜看着他的伤臂,心中多了几分柔软。
一只手,与他而言,或许就是一条命。
突然想起他那时说的那一句“小雪,你不再欠李家什么了。”
那时只以为他是要替自己还那一份恩情,之后便是要她断了同李家、同李成蹊的联系。
可今日再想起来,却能解读出另外一番含义。
萧野从小浸淫皇权漩涡,自然懂得每一步的干系牵扯。
他也知道,她想为父亲翻案。
从她离开梅林镇的那一刻起,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后来进宫当太监,入选玉翎卫,甚至刻意接近萧野,都是在为这件事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