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又又又被人背刺了(13)+番外
他现在很懵,无论是允许自己上朝还是归还玉玺,这都不符合孙珩行平日的作风。
一个傀儡皇帝,无权才是最好的。若是还权,他将会成为一个潜在的威胁。
他一个小白都清楚的道理,孙珩行怎么可能不知道?
很反常,非常反常。
一连串疑问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李幼问:“为什么?”
“天子理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孙珩行直起身子,左掌按着案几,空出来的右手扣住李幼的后颈,逼迫他仰头直视自己,“臣是陛下的下属,不能越俎代庖,不然天下该说臣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爱卿替朕稳固江山,天下人是不会……”后颈的力道重了起来,李幼咽下“有意见的”四个字。他改口道:“朕,朕不会……”
孙珩行眼神冰冷,语气却柔和。拇指摩挲着李幼颈侧一小块地方,似是安抚,又似胁迫:“我在,陛下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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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恢复亲政的消息上午刚定,下午就就跟燎原的星火一般,火速传遍整个朝堂。
众人反应不同,各自揣测着这一讯号。
而做出这一决定的主人却不管外界如何议论。
出了宫,下了马车,穿过孙府七拐八弯的园林,按着外人看不懂的绕法来到一处依照奇门布置的朱阁。
朱阁每一根梁柱采用了上等的楠木,檐上铺着昂贵的青色琉璃瓦,雀替与额枋的复杂纹饰皆由工匠耗尽心血一笔笔勾勒而成。
孙珩行推门而入,里头却不如外头奢华,只是正常的布置。
“你太急了,容易误事。”一名身穿赤色衣裳的男子合着眼,躺在太师椅道。
孙珩行走到说话人的身边,顺手拉来一张木凳坐下,“若不这样,怎么能一网打尽?”
赤衣男子轻哼一声,睁眼倒了杯酒给他,“此时动手,难免让他们生疑。”
“我需早些杀了他,以绝后患。”
“若想杀他,当初何故将他赶出洛京?就因为他教李幼不务正业?”
孙珩行沉默不语。
赤衣男子重新躺回太师椅,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你想怎么做都随你,我只在一旁看着。不过,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
“时间还没到,我与那位的赌约就没结束。”
“那我拭目以待。”
出了朱阁,孙珩行深深地望了一眼这座传了三代人的朱阁。
一层又一层的颜色刷在红柱与门户上,颜色红得像凝成了血,若天下到他们这一代仍未定,这朱阁只会更红。
树影斑驳,抹去他夜色中发寒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两个脑回路不一样的人在面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
孙珩行握拳,下定决心:好,从今天起就做一个优秀的臣子辅佐他。
李幼陷入沉思:他是不是想我死?
第10章 放权亲政2(修)
李幼直至坐上那把龙椅时,都感觉魂在飘。朝堂之下,文官与武将分成两列站好,参拜完毕后谁都没吱声。都在等第一个开口的人。
即便太监说了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仍是没人吭声。果然,没人会信孙氏会还政给天子。就连天子本人也不大相信。最后还是孙珩行开了口,鸦雀无声的朝堂上才陆续有人出来说话。李幼表面看似在听着,实际上已经走神了。
眼前的人群和说话声忽近忽远,渐渐所有东西都消失不见,视野里只剩一个虚幻的点,散发着白色的光。直至有人高喝一声陛下,他的注意力才收回来。
底下一名清瘦的绯衣官员站出队,问:“陛下认为此事如何行事才好?”
一点都没听的李幼下意识瞟向站在首位的孙珩行。
他们对视几秒。孙珩行率先挪开视线,意思再明显不过。
李幼只好硬着头皮问那绯衣官员,“朕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那绯衣官员噎了下,道:“宗正少勤儿子当街纵马撞死两名百姓,被巡城卫拿下后,送入京兆府审理。此人不仅在公堂上伤了京兆尹,还扬言无人敢动他半分。京兆尹迫于宗正的淫威,不得不放了其人。由此可见,少勤之子目无王法,骄纵跋扈。而少勤身为其子之父,未尽教导之责,甚至徇私枉法,纵容过度。”
他说着,撩开衣袍跪了下来,“臣认为应该革去少勤之职,贬为长沙宗师,其子应使剐刑,以此来平息民生怒火。”
话音刚落,与其争论的同级官员突然冷哼一声:“南何,如此酷刑也亏你想得出。”
南何斜眼回道:“若不严刑处置,岂能彰显出我朝威严?”
“酷刑之下必落定残暴之名,你莫非想让朝廷、让陛下失去民心?”
“你!”两顶罪名的帽子扣下来,南何叩头喊冤:“陛下,臣绝无此心啊!臣俱是依法行事,绝非凌楠所言!!”
凌楠紧接跪下,不甘示弱:“臣认为南何之言过于残忍,还请陛下三思!”
二人吵吵闹闹,李幼头都大了。
他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再瞅了一眼孙珩行,见其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于是收回目光,绝了询问的心思。
据他所知,南何曾和班飞赫交好,后割袍断义,分道扬镳,只身入了孙氏门下。
此人虽为孙氏一党,但行为处事都与班飞赫一般秉公办事,瞧不起争权斗势的腌臜手段。
李幼斟酌一番过后,道:“宗正少勤何在?”
宗正丞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少宗正偶感风寒,正歇在府里。”他掏出一封陈罪书,继续道:“少宗正自知教子无方,辜负君恩,故写了请罪书呈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