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又又又被人背刺了(73)+番外
年龄最小的婢女附和道:“岂止啊,大人被抬回来时,我刚好在场,那身上的伤看起来就很严重。我猜啊,哪是大人不愿醒,而是根本醒不来。若大人醒不来,那孙宅可就要被——”
她尚未说完话,嘴就被另外几位婢女连忙捂住。
“嘘!你把那些话烂在肚子里,莫要说出来。若是被他人听去了,咱们就遭殃了。”
那婢女惊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她们这才松了手。气氛安静下来,她又试探性问了一句:“我们……还聊吗?”
“再聊下去咱们都要掉脑袋,干活吧。”年龄最大的婢女发话道。
“哦。”她不免有点失望。
众人一同散去。小婢女提着水桶正要离开,背后传来一声大婢女的叹息。一句“造孽啊”飘进了她的耳朵。她不懂这句造孽指的是谁,她本欲追问,可理智警告她最好不要询问。她瞟了瞟大婢女的背影,又瞟了瞟那扇紧闭的房门,思考了几秒转身就离开了。
*
孙珩行杀了一个又一个叛军,眼睛都快杀红了。他的衣服浸透了鲜血,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气。
“呼——”
“呼——”
他的胸膛快速起伏,鼻腔的呼吸又重又急。这副身体的负荷已经达到极限,手中的长剑也快握不住了。
从敌军打入皇宫到现在,不过数个时辰就已经乱成一锅粥。幽州军以强势的冲劲碾压叛军,各处叛军逃的逃,死的死,根本无心再战。
而他压根不在乎这些,他只想快点救下李幼。
他固执地奔跑着,衣袖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脚下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三步……
宣室殿已经到了。
殿中,幽州军黑压压地挤在一块,见他来了便自动分开一条道。
他连气都没换的上来,就见那条道的尽头躺着一个人,那人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地望着他,似乎在控诉他为何来那么迟,为何不救他。
“哐当”一声,手中的剑再也握不住。
他平静地走到李幼身边,平静地跪在地面,又平静地一边将人搂入怀里,一边捂住对方的伤口。汩汩的鲜血染红他的手掌。
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这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他不知道。
他低下头,看着对方毫无生机的面容,不死心地呼唤着。
“长之。”
“长之。”
“长之。”
……
他的每一声呼唤都没有得到回应。
李幼是真的死了。
孙珩行有些迟钝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绝望地搂紧了对方失去温度的身体。
那张素日冷淡的脸庞再也维持不住,如雪崩般溃散。
“大人,松开陛下吧。”
“长熙,松手吧。”
……
所有人都在拉扯着他们,企图将他们分开。
“滚开!”孙珩行抗拒地吼道。
刹那,所有人都消失在原地,整座宫殿就剩李幼和他。
他安静地搂着怀里的人,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失去魂魄一样等待着岁月的流逝,等待着他们二人一同成为白骨,然后埋葬在荒凉的废殿之中。
梦境再次跳转,这次他梦见了病得起不来床的父亲。他跪在他父亲的床前,心情沉重地听着对方最后的遗言。
“陛下五个皇子中,有四个具备治世之才,可无一不被算计致死,剩下的那个也被人养废了。如今陛下昏聩,频造杀戮,弄得人心惶惶,晟朝的气数就要尽了。我们孙家虽然忠君,但不愚忠。我知你心中想什么,可你要明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晟朝已经没有任何男子值得我们辅佐。
“前几日,陛下占得一卦,卦上称紫薇临阴,朱雀登堂。陛下因此震怒,血洗观星台。太史自知逃不过,临终前托人传信于我,说那卦象他只说了一半给陛下,剩下的一半他不能,也不愿讲给陛下听。‘紫薇临阴,朱雀登堂。幽云有主,月择王入。’这便是完整的谶语。幽州有女主,只有她才能结束这动荡的天下,开创一个新的王朝。长公主李微玥,便是我们孙家要辅佐的下一任新皇。
“长熙,我知你重情,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再难回转。你作为孙家名义上的掌权人,一定要懂得孰轻孰重,万不可为一己私情而致整个孙家于险地,你听见没有!”孙玉怒目圆睁,强撑着仅剩的威严,用尽全力喊出最后的严厉警告,逼着孙珩行答应。
孙珩行忘了当时是怎么答应他的父亲。只记得孙玉在得到他的承诺后,方才还挺直的腰骨一下子瘫软,语气又变回最初的样子。
孙玉抓着他的手,瞳孔里的光芒逐渐暗淡,面容也多了几分慈爱,嘴里喃喃着作为父亲的愧疚。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我也知道孙家的担子很沉,你一人扛着很累。可这是我们的命,谁都逃不掉。当年我使计让你与李幼决裂,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对,是我对不住你们二人。长熙啊,为父真的……真的有愧……于你。”
孙珩行从梦中睁开眼睛,出神地盯着床顶的花纹,随后推开被褥坐起。
“来人。”
不一会儿,沈默走了进来。
“你跟孙霜吟说,我可以帮她做任何事情,但我要做陶氏一族的监斩官。”
第64章 番外:而今方觉当时错2
周朝有个丞相,名为孙珩行,字不详。可比起他的名字,更多人愿意延续他的上一个称号——玉面阎罗。
这位阎罗在短短十年间就残害无数官员性命,牛头马面收魂还没他收命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