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的身边人竟是敌国皇子(6)
“但是”谭椟音调上仰,“我们肩任护国受疆的重任,身为一名将士,不得后退,不得松懈,我们是邬国各子民的期望。”
谭椟扫过战士们的面孔,接着道:“诸位都有妻室子女,难道我们甘愿失败回去,愿意见到他们眼中那满满的失望?”
见众人垂下头,谭榆顺势接过话:“大殿下说的没错,我们这次败了又如何,我们的士气尚在,靖国有白离佛又如何,这里,有我们!”
谭椟满意的点点头,鼓舞道:“我们流着邬国的血,我们为邬国而战!”
底下众人附和:“我们为邬国而战!”
“我们为邬国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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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樾在马车内闭眼养神,马蹄叩地的声响有规律的交错着,丝毫不倦。
眉头微蹙,心忧前线战况。
他已在这细长的山道上晃了四日,整日伴着风声,不时听到几声猿鸣。
“无聊透了……”谭樾心中已经不满,他虽算不得身子娇弱,但整日颠簸,还是吃不消。
“停车。”马夫听身后传来命令,急拽住缰绳。
殷勤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谭樾从车内跳下,活动着酸痛的肩胛,慵懒地问:“这在此处?”
那车夫弯腰答:“回殿下,承王上的意思,殿下您离开这事得掩人耳目,故挑着走的偏道,虽有些颠簸,但,呃风景宜人,也容殿下观赏解闷。”
谭樾耐着性子听罢这啰嗦的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何处风景宜人?给吾带路。”
车夫被迎面的气势压地抬不起头,忙解释:“殿下,这……何苦为难老奴呢。”
谭樾忍下不爽,摆摆手让他自己歇着去,自己抬步往旁探着。
那马夫见状,着急:“殿下,万万不可,小心……”
谭樾打断:“吾明白,那下面是有河?”
背后弱弱的传来回答:“是,名为靖河。”
谭樾收回视线,吩咐道:“继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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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丘。
白离佛坐在帐中,细细擦拭着戟,不落一处。
齐姜悄悄进来,一转身,正对上闪着寒光的戟刃。
忙往后一退,小心翼翼的用两指偏开,无赖道:“白离佛!”
被唤之人不抬头,抬臂收回刺出的戟,继续擦着。
齐姜见他擦着戟,奇怪道:“又不用此物,为何要擦?”
白离佛起身把手中的重物收好,开口:“倒也无事,之前一直用戟,习惯罢了。”
终于转过身,问:“有何要事?”
齐姜笑道:“一定有事才能找你?”
白离佛拍拍齐姜肩膀,问:“对面有什么动静?”
齐姜严肃起来,沉思道:“的确奇怪,上次夜袭后,邬军被迫退让五十里。按理说,谭榆那性子,是沉不住这么久的气,但这次确实迟迟未见动作。”
白离佛捏着下颚,思索着,低沉磁性的声音打破沉默:“我们也按兵不动,看对面要干什么。”
齐姜点头同意。
齐姜倒也知己知彼,谭榆这几日的确咽不下心中的气闷,加紧了士兵的训练强度,暗暗蓄力准备反攻,好将功赎过。
但谭椟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每日与谭樾视察过军队后,自己就去练武。
此刻已策马出了驻扎点,不知去了何处。
谭榆不满,心里怨着:“口口声声说危机危机,却又不见动作,难不成还等靖军打过来?”
气不过,又盯队伍去了。
谭椟并不是出去观赏山水,而是仔细探查着周围地势。
陵丘后是邯地,地势平坦开阔,边缘斜斜的向下倾去,崖底下树高林密,靖河流速减缓,平静的淌过。
摸清楚后,谭椟心里有了计划,翻身上马赶回营中。
谭榆不情愿的挪到皇兄身旁,静听指令。
谭椟抱臂盯着地图,开口:“想好怎么攻打了吗?”
问的谭榆一愣,结结巴巴的开口:“打……呃,找准时机反攻回去。”
谭椟挑眉,嘲讽:“就这?”
谭榆无言以对,只能反问:“皇兄已经谋划好了?”
谭椟点着头,眼睛还盯着面前,偏了偏头道:“吾准备火攻再加正面攻打。”
谭榆奇怪,望向皇兄,问:“火攻?陵丘在靖河上游,走两步就可以打着水,这不是玩笑话吗。”
谭椟知道他会这样说,无意和他争,只道:“明日听我调遣。”
暮色包裹住山林,温柔遣倦的给万物披上薄纱,一片恬静。
一阵嘈杂的声响由远及近,蓦地,田野恢复宁静。
谭椟跨坐在战马上,眯眼盯住东方,眼眸中藏不住的犀利。
谭榆稍后策马赶来,扯住缰绳,立在皇兄身侧,道:“都准备妥当了。”
谭椟点着头,身旁站出一名端着碗的士兵,向上递出。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两指,轻点了点水面,抬臂仔细辨着。
睁眼,捻着指尖,望了望天色,下令:“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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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军营地。
站在山头的哨兵发现西边异常,立即发出信号提醒将军。
白离佛正与齐姜比划着武技,看到信号,两人即刻召集军队。
齐姜开口:“来了。”
白离佛正要开口,营地卡口处传来骚动,随即操剑赶去,下令:“防守!”
谭椟命令:“搭箭往林子里射,四弟率一队精兵从后攀崖袭击,其余将士随吾从卡口突破!”
谭榆早已等不及,喊:“夺回陵丘!”
邬军齐声大喊:“冲——夺回陵丘!”
一时整个邯地尘土飞扬,万丈厚的土地被踏得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