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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未婚夫的兄长(52)+番外

作者: 抱帚忘雪 阅读记录

戚闻渊忽然睁开眼睛。

点漆黑眸映着珈宁的桃花面。

珈宁先是一愣,复又猛地将手中的手帕扔了出去,恰好挂在床榻边的屏风顶上。

她红着脸,着急忙慌道:“我刚看世子……世子……对,我刚看有只虫子扑到世子脸上了,正想帮世子扑虫子呢。”

她装出一副当真在寻虫子的模样,一会儿看看屏风,一会儿看看地面,一会儿看看床边的矮几。

就是不敢看戚闻渊。

她脸上烧得厉害,即使不用铜镜,也知晓自己定是双颊一片绯红:

“世子不是会观天象吗,不若算算那只虫飞去哪了。”

“是苍筤告诉夫人的”戚闻渊坐起身来。

珈宁仍旧不敢看他,咬紧下唇嗫嚅道:“我胡乱说的。”

戚闻渊并未听清:“嗯?”

回答他的是屋外的蝉鸣声。

他抿了抿唇上的水润,醇厚回甘,是珈宁往日里爱喝的雀舌茶。

过了许久,方听得珈宁低声道:“没什么。”

言罢,珈宁一把抓起挂在屏风上的绢帕,扔下一句“世子好生休息,我出去瞧瞧”,便快步跑出了内室。

徒留戚闻渊一人斜倚在床榻上,左手悬在半空,神色晦暗不明。

第30章

庭院中的占风铎还在当啷当啷地响着。

珈宁攥紧手帕, 躲在一株郁郁葱葱的树下,阳光穿过枝叶的罅隙,灼烫了她本就嫣红一片的双颊。

她方才是在做什么?

她竟然主动去碰了他的……唇。

曾在她额间留下烙印的唇。

她好像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 只是有些懊恼,怎么就被戚闻渊抓了个正着?

他会不会觉得她太过失礼, 没有世子夫人该有的矜持。

会不会在养足精神后, 又引经据典地指责她?

复又想着, 她方才就不该从房中跑出来。

她就应该正大光明地盯着他,向他解释, 她谢三只是觉得他的口唇干裂好是可怜, 便大发善心替他润润。

再先入为主,抢在他开口前指责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现在她又困又累,却只能站在庭院里, 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也不是,她并非偷鸡不成……

珈宁试着用绢帕点了点自己的唇。

温热、柔软、没有因久未进水而生出死皮。

与他全然不同。

他的唇上有些许干裂, 透过薄薄的绢帕, 摸起来仍有些磕巴。

手帕上的茶水已经干了,因着在那人唇上沾过, 淡淡的茶香之外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木香。

木香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 蹭着珈宁唇齿间的缝隙,挤入她的咽喉, 再坠向心口。

她垂首嗅了嗅绢帕,那股气味似是已经消散在风中。

任凭她如何努力地耸鼻, 都只能无功而返。

珈宁怅然若失地在空中胡乱抓了一把。

却只抓到夏日热乎乎的风。

待到她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赶忙如烫手山芋一般将手中的绢帕扔了出去。

谁知绢帕恰好落在了来熏风院中送东西的阿婵头上。

阿婵一愣, 顺着绢帕来的方向望去。

珈宁与阿婵对视一眼,闹了个大红脸。

她捏了捏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微微昂起头,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阿婵姑娘,可是侯夫人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阿婵毕恭毕敬地将头顶的绢帕还给珈宁:“回夫人的话,侯爷与侯夫人从库房中挑了些药材给世子。”

珈宁接过绢帕,一把塞入袖口:“待世子醒后我转交给他。”

复又柔声问道:“还有什么话要传吗?”

阿婵摇摇头。

珈宁有些意外,世子昨夜里那般凶险,侯爷与侯夫人不说来熏风院看看他,竟是连一句关心之语也没有吗?

珈宁蹙眉:“当真没有?”

阿婵垂首:“奴不敢隐瞒。”

珈宁撅了撅嘴,想起那次在街市上听到的流言,冷声道:

“没有就没有吧,东西我替世子收下了。”

待阿婵走远后,珈宁暗自思忖,戚闻渊在永宁侯府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

申时三刻,熏风院。

戚闻渊醒了。

但他不愿睁开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舒坦的好觉了。

自十多年前开始,他便整日将自己绷紧到极致,不敢在床榻上多歇一刻。

生怕耽误了读书、耽误了公事、耽误了本不用他一个人扛下来的永宁侯府的前程。

即使是休沐日、即使是新婚的第二日,他也会在晨光熹微之前起身。

午后的日光越过屏风落入床榻,烘烤着鸳鸯锦被上似有若无的花果香。

许是因为这股带着热意的甜腻太过醉人。

又或许是因为生死一线间,戚闻渊心中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头一回放任自己窝在床榻间闭目养神。

真定县突发暴雨,圣上特许他们一行人在家中歇息三日。

他难得忙里偷闲。

戚闻渊静下心来。

不去想真定县的巨贪,不去想都察院中的奏折。

耳边有并不吵人的蝉鸣。

有风吹过珠帘时哗啦啦的响动。

有手掌摩挲锦被时的沙沙之声。

还有珈宁平缓安稳的呼吸。

他学着她的频率吸气吐气,两重呼吸声在某一刻合二为一。

戚闻渊忽然伸出手去,轻轻搭在少女的腰腹处。

珈宁身上裹着他盖惯的莲纹锦被。

他的手指于锦被的莲花纹样上游走。

从花瓣到花蕊,再滑向花梗。

他闭着眼,极轻极轻地在她腰腹处勾勒一朵亭亭玉立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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