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柔弱的男人(女尊)(98)
“我打算去御史台, 母亲答应我了,答应我”
“让你嫁给她?”他厉声道, “你以为你母亲会让你嫁给她?”
徐韫神情停滞了一下,微微歪头,“不是吗?”
“她要让你那心上人赘进来。”
“赘进来?”徐韫微微蹙眉, 指尖微微掐进手心,语气轻缓, “为什么?为什么?”
他走了一步离开桌子旁边,堆积起来的衣袖松散开垂下来, 整理好一半的包裹就放在那里,旁边的侍从皆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徐正君坐在榻上,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茶, 盯着徐韫这副模样,冷着脸不说话。
没有女君愿意赘进来。
即便赘进来, 也对妻夫关系极为恶劣。
徐韫眼神飘忽,始终无法落下来。
“你母亲如此, 是为了拿她讨好即将上位的新帝,骆荀一探花出头, 才华斐然,逼宫前本就算是一个新贵,又不背靠任何家族, 你母亲拿她,怎么不算是撞到新帝的心尖上?”
“不过,你后半辈子可别后悔。”
“她不会迁怒我的。”他轻轻道,精致的脸庞跟白瓷一样,毫无温度,“她救过我,肯定是心悦我的,我也心悦她,这是唯一的办法,母亲不会再退步的。”
“但你能拒绝,拒绝”
“我不会拒绝。”他又恢复成天真温软的模样,歪头看着父亲,轻轻地回复,“这是她娶我的唯一办法。”
他微微抿唇,返回刚刚的位置,低头处理包裹,里面放着贴身的衣裳,都是他平日里绣的。
“父亲该理解我的,女君不会像母亲那样的。”
父亲不会不择手段,他会啊。
哭不行,闹不行,孩子不行,死呢?
拿死威胁她呢?怎么威胁都是不同的法子。
谁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呢?万一又蹦出一个像晋瑞一样的人呢?
她总是如此,总是沾花捻草。
徐正君沉着脸,将茶杯重重按在桌子上,甚至手指都被沾湿。
“理解?”徐正君冷笑了一下,“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劝你什么。你自小沉默不爱说话,怎么这个时候如此胆大?拿自己一辈子去赌?老老实实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君不好吗?”
接着,他起身朝徐韫走过去,强硬将他的手握过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不想你走我一样的路,没有看到你母亲的例子吗?”
徐韫的母亲虽然不是入赘来的,也是使法子强行让她娶了自己,结果婚后不睦,他也只有一个孩子。
“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父亲为什么这么否定女君一定不心悦我?即便我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她便会喜欢我吗?如今我的名声早已经坏了,没了清白,甚至还被人谣言我怀了孕。”他疑惑地看着父亲,觉得父亲为什么想不清楚。
“那只是谣言。”
徐韫红了眼睛,垂眼擦泪,声音柔软,“谣言吗?只有她不嫌弃我的名声,难道父亲还觉得女君品行不端?”
徐正君哑言,见他一意孤行,怒而拂袖而去。
屋内安安静静,莫名地空旷起来。
徐韫抬起头看向遮挡着出口的屏风,又低垂眼帘看着包裹,语气柔柔的,端得天真无邪,“我要去见女君,女君应该会担忧我。告诉她我们即将成婚,到时候另住其他府邸,自然不会有什么。”
明明他的语气带着羞涩,微微发颤,可屋内的氛围却静肃让人窒息,带着闺阁男子的柔情恍若毒蛇一般,吐着娇小的信子在屋内游移。
屋内的侍从却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
牢房内。
骆荀一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桌子上的婚书。
其实也没什么。
她早早就答应过要娶他。
是赘是娶对她而言没什么问题。
但是如果她没有看过徐韫那副满脸恶意的模样,说不定她现在也不需要如此犹豫。
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骆荀一把婚书卷上,抬眸看见戴着面纱赶过来的徐韫。
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暗潮湿,可他柔顺地站在门口,手上拿着包裹,莹润的眼眸含情地盯着她,莫名让人心底发凉。
“姐姐。”
他样子局促,又有些担忧,“她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徐韫看着她的模样,微微攥紧包裹。
面上疲倦苍白,只穿着中衣,头发也垂落下来,没了之前像老狐狸一样的温和,看上去很好拿捏。
骆荀一微微侧身,“没什么。”
旁边的侍从递过食盒,徐韫接过,“这是我为姐姐准备的。”
“姐姐?”
见她不过来,徐韫微微歪头,有些疑惑。
他看了一眼侍从,示意他先出去,又委屈地朝骆荀一说道,“姐姐,姐姐又要与我避嫌吗?”
骆荀一盯着他这副微微蹙眉,用着水润的眼眸可怜地注视自己的模样,走过去把东西接了过来。
“是该避嫌了,我如今困在这里,看不到出去的日子,我不该耽误你。”
徐韫顿了顿,婚书还没有送过来吗?
只要她按下手印,写下名字,不需要五天便能出来。
“姐姐是要反悔了吗?”他睁大眼睛,颇为无措。
“什么耽误不耽误,姐姐明明知道我只想要嫁给你。”
他抬手扯下面纱,强忍下声音的无措和哭腔,急急保证,“我不怕等的,一年两年十年,我都可以等姐姐,那些人不会娶我,我也不想嫁给她们,只要姐姐还愿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