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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帐(215)

谢珩看着大氅下不经意露出的那一抹玉色,声音低哑:“过来。”

车厢内空间就算再大,也是一伸手就能碰得到对方的程度,姜令檀紧紧抱着怀了的蜜饯罐子,有些防备望向他。

在他耐心耗尽前,终于是慢吞吞往前如同小蝉蛹一样朝他挪了挪。

他无奈伸手搂过她,胸腔里满满都是又酸又涩的嫉妒,但是细想又觉得十分荒谬,他怎么会嫉妒呢,大抵是错觉吧。

“能。”谢珩认真朝她颔首。

姜令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尚逢早春,山林还未化雪,河面水道也都还冻着,只要不入城,无论是驿站还是客栈几乎见不着人影。

一行人顺着官道,大多数时候就算入夜后也没有扎营休息。

姜令檀基本上十二时辰都缩在马车里,时日久了她不禁有些好奇这些侍卫的身份,他们就像是不知疲惫,不需要休息,和她在长宁侯府见过的护卫一点都不一样。

有一回她没忍住小声问了,太子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善善还是不知道好。”

那一瞬,她从他眼底看到了冷厉的凝肃,不是针对她,而像是生来骨子就带着的漠然。这一刻薄淡的烛光落进他眼底,一闪而逝,如同碎星拖尾而出的寒芒,快到眨眼就没了。

“为什么?”她控制不住好奇心。

谢珩唇边勾着一抹笑,目光稍稍一偏看向窗外,马车压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被他用长指挑开的车帘外是暗沉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春夜。

“善善。”

“因为那些太脏、太血腥。”

“像吉喜那样的身份吗?”姜令檀道。

谢珩轻笑一声:“算是吧,但也不太一样。”

灯芒被风吹得摇曳,两人淡薄的影子轻轻一漾交织在一起。

姜令檀缩在大氅下湿漉漉的眼睫轻轻眨了眨,忽然出声问:“那殿下呢?殿下小时候也同他们一样吗?”

“对吗?”她竭力仰起头,一双眼睛明亮又干净,很认真看着他。

谢珩沉默良久,忽然抬手用力把她揽进怀里:“母后薨天后,孤有去过几年。”

“在哪里,和所有人一起同吃同睡以及同样的训练,只是谁也不知孤的真实身份。”

他声音顿了顿,轻描淡写说:“在那个地方的几年,的确有些辛苦。”

在话音落在的瞬间,宽敞的马车顿时变得阴暗逼仄,沉冷压抑连呼吸都好似被窗子外的夜风冻住,可想而知他口中的“辛苦”有多么的危险。

姜令檀睁圆眼睛望着他,身子不受控制轻轻发抖:“那会死吗?”

谢珩安静许久,声音格外温和说“会啊,不好好活着,就会死掉。”

“孤的命只有一条,可父皇却有很多的儿子。”

“孤不想死,也不敢死,只能拼命往前挣扎,后来连回头看看都成了奢望。”

姜令檀咬紧了唇,眼前一片模糊,她极力把情绪压下去,害怕自己一开口会忍不住哽咽出声,她一贯是软弱的。

“善善怎么不说话?”见她沉默,谢珩低下头,反而迫切想知道她心里的如何想的,是心疼吗,还是同情,或者觉得他可怜?

他瞳孔冷缩,眼底神色再也隐忍不住,涌上来的全都是变态的偏执。

“殿下……”姜令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缓缓蜷紧掌心,沉闷仿佛夜风撩过的音色,听不出同情,也不像觉得他可怜。

在她开口前。

谢珩俯下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是在怕我?”

他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就怕从她眼中看出掩藏不了的厌恶,或是别的什么。

然而那个柔软的声音轻轻说:“怎么会呢。”

谢珩猛地睁开眼睛。

姜令檀努力想朝他扬起一个笑容,可惜失败了,眼泪不受控制淌下来,眼尾泛着湿答答的红:“怎么会怕殿下呢,不会的。”

“臣女一直觉得殿下是非常骄傲且了不起的人,如同我见皎月,升于孤山,撑起了人间的风与月。”

第109章 白玉京

马车内, 许久无动静。

谢珩望着她,感觉湿湿的泪淌在手心里,欲念在料峭的春夜悄无声息绽放, 滚烫如同壶里沸腾的水,脑中仅剩的理智越绷越紧,他被逼至进退两难境地。

“不哭了。”他轻轻道了一声。

姜令檀虽然点头, 眼眶里的泪水却越积越多。

“善善。”谢珩轻轻喘了口气, 语调哑得不成样子, 只觉得胸膛里仿佛置着一团燃烧的火焰,若不做点什么, 他就快被烧透了, 至于那端庄皓洁的皮囊, 不要也罢。

所谓谦谦君子,端方圣人,不过都是狗屁!

这一刻,他只想得到她, 就算煞费苦心,不择手段。

低头一笑,用两指托起她的下颌,就这样毫无预兆深深吻了下去。

“呜呜……殿下。”姜令檀是震惊的,她能感觉到他身上过于浓烈的情绪,那样炽热的呼吸落在她侧颈肌肤上,触碰之下有了感觉,她素来是敏感的。

缩在大氅下的身体, 一点点绷紧变得僵硬。

她伸出手想推开他,他却俯下身,更用力压住她。

“不要拒绝我。”

谢珩重重吞咽一下, 滚烫的舌强势探了进去,勾着她的,发狠地用力吮吸。

姜令檀摇着头说不出话,但感觉到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身体一下子热起来,心跳如擂鼓。

不知过了多久,他都没有要彻底放过她的意思,步步紧逼。

“芸芸众生,孤只想当你一人的月亮。”谢珩垂眸凝视着她,粗粝指尖摩挲在那微有些红肿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