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一个丫鬟后(65)
他与这个儿子不只是生分,更像是前世来的冤孽。
没从自己爹身上继承到的东西,全都翻倍给了萧越,儿子越优秀,他就觉得自己的气运与天赋是被他夺走。
且萧越生母郑氏死后,萧越不但容不下林氏,还闹着要将郑家的灵位都供在萧家。
胡闹,那可形同谋反,最终,萧越将郑氏一族及他生母的牌位一起拿走,私下供奉在寺庙。
萧蛰勉强堆起笑脸,讨好着道:“仰行,你看……就帮帮他罢,咱家的确是被那江如令陷害了,方才金吾卫来带走你弟弟的时候,还抓了几个潜藏在附近的杀手,他们这是要直接灭口!”
萧越撩袍下马,一边掏出帕子擦手,一边慢悠悠道:“要说法子,我可以有。”
“但——”
他看向林氏,“需那给我下化骨毒之人去大理寺认罪,否则,我绝不会管萧虔。”
林氏陪笑道:“仰行果然有法子,有法子便好……只是,侯爷他不参政事,我也只是内宅妇人,如何帮你查案?”她定了定,睁大了红肿的眼睛,惊道:“你疑心是我下毒?无归院如铁桶一般,我怎会有那个能耐!”
萧越牵马向前,“你们自己选。”
萧恩方深吸一口气,疾步上前拦住萧越,“你,你到底想怎样?”
萧越保持着从容姿态,眯起眼,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肖恩方,淡淡问:“话已至此,还没明白?”
肖恩方缓缓扭头,看向林氏,“难道,你……”
无论他如何不喜长子,但有一点肖恩方不得不承认:萧越远比他聪明,且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不做没把握的事。
林氏哀哭一声,跪倒在肖恩方脚边,无力解释:“老爷,我没有,我没有……是她!她来历不明,又得仰行宠爱,定是她下的毒!”
正在角落努力当一只小鹌鹑的乔婉眠疑惑看着林氏突然指向自己的手,犹豫她是不是也需要跪过去磕几个头以证清白。
萧越看都没看乔婉眠一眼,自觉话已说尽,轻咳一声,无归院大门洞开,他边走边道:“要保哪个,你们想好了。”
而后顿了一下,“跟上。”后面这句是对乔婉眠说的。
乔婉眠松了口气,看来萧越一点没信林氏的攀扯。
但她也莫名有种预感,不知在山上时萧越心里产生了什么变化,但他应当很久都不会理她了。
第34章
突变
果然,一连两日,乔婉眠都没见过萧越的身影。
外界的消息也断了,刃刀来取饭食时模糊提起,长庆侯在大理寺关了整日,昨夜夜半才归家。
乔婉眠为了把那夜俯瞰璀璨烟火时萧越的背影赶出脑袋,一大早就钻到小厨房,决心做点什么的送到萧越寝房,安慰他一二。
方嬷嬷心疼萧越,也特地赶早采了露水为萧越做百花饼。
她们将将把袖子挽起,就听门“咚咚咚”巨响。
整个侯府敢这样砸门的,也只侯爷一人。
乔婉眠与方嬷嬷对视,方嬷嬷抓出一把糯米粉,“做你的,要开也是主子下令开。”
萧蛰敲足了一盏茶的时间,意识到萧越是有意不开门。
“萧越!林氏吞金而亡,留下书信给你,看也不看?”
乔婉眠手指一顿。
他当是真急了,竟就这样叫门。
还是一府主母的死讯。
不多时,萧越出现在院中。
清晨的光线柔和,他着一身靛青常服,不紧不慢向门口去,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丝毫不同。
小厮将院门大开,萧越冷眼看着憔悴异常的萧蛰,面带讥诮。
萧蛰哑着嗓子道:“昨夜本侯回府时,林氏已吞金而亡,你可满意?”
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继续道:“信中已经交代,她因你不认她才下毒。那毒也仅会削人体质。她用命来偿,算扯平了罢?死讯还未传出,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她已经已死谢罪,这事就这样过去,给咱们府上和林家留些体面,成么?”
萧越接过信笺,垂眸扫了几眼,又看萧蛰。
他面有焦色,有怒气,唯独没有悲伤。原来他待林氏,也不过如此。
真是可怜母亲,被他当年皮相迷惑,误了终身。
萧越道:“抱歉,本官作为大理寺少卿,不好徇私,林氏即便认罪,大理寺也该查她有没有被人逼迫,抑或有无同伙。”
在萧蛰震惊的目光中,萧越将信随手抛给刃刀:“你去送一趟,再让他们为林氏验尸。”
刃刀低敛眉目,向萧蛰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你!”
萧恩方脖颈涨起青筋,扬起一瞬又低了回去,道:“江如令咬死一切都是你弟弟所为,背后绝对不简单,爹真的求你为他洗清冤屈。”
萧越扯扯嘴角,“萧虔的事我自会处理,侯爷回吧。”说罢,抬脚便走。
“等等!”
萧越不耐地停住步子,头也不回,“还有何事?”
萧蛰看着这个处处比自己优秀的儿子,嗫嚅着唇,试探道:“你……你是不是要做什么?”
萧越轻嗤一声,重新抬步,将萧蛰留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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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以为,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已不能再影响他分毫,但此时烦乱的心绪说明了一切。
回到芜阁后,萧越褪了衣裳,迈入温泉中。
水汽氤氲,浑身的紧绷被疏通,他阖目休息了一会子,鼻尖捕捉到一丝熟悉的香气。
是那个小丫鬟的。
可温泉引的是活水,就算乔婉眠日日在这里沐浴,也不会留**香。
他疑惑抬眸,看到温泉角落放着一只小竹篮,还欲盖弥彰地拿一张绢帕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