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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但人上人(科举)(199)

作者: 佰戈 阅读记录

不过,他实在是有些好奇,观这位太康州解元王景禹的日常吃穿用度,该是寒门子弟一派,可他待人接物的周全,以及他对这等算的上高级消费的淡然和快速的适应,都令他感到诧异和疑惑,方有此直接的一问。

对于自己的出身,王景禹向来从不觉有什么不可告人,他如平常一般无二的道:“在下乃太康州临南下县普通农户出身,目下因我尚未满二十成丁,仍属无丁户,家中尊长唯有母亲一人。”

听他说完,向来云淡风轻的杜子烨禁不住微微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对座的王景禹。

“你、你竟然是农户子?”

众学子、官场士大夫乃至大景朝名流之间,对于每一位新晋的举人进士,一直都有个人人皆知的排名。

皇族贵戚、高门贵子、低阶寒门,最次的才是农门。

也就是说,在他们眼中,起码有个小官小吏的出身,才能称的上叫寒门。当然也有以农耕之家出身被称为寒门的,但此类多是隐退的士大夫所主的耕读之家,虽然占了一个耕字,但实际上也多是读书不辍的世家,若有子弟进学中第,通常也会以农门出身自称。

对于这些人来说,农门或者寒门的身份,反而成为他们的荣光,以及独特的身份光环。

他们借此让自己成为农门或者寒门的代言人,有意识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最终都转化为自己的名誉或者政治资产。

而王景禹所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普通农户子!

甚至连家中长辈也无,是个靠他自己来撑起门户的无丁户!

以往,也不是没有农户子弟也得了解入京的,可是这类子弟往往都是衣着寒酸破旧,借宿于不花什么银钱的寺庙道观,即使偶有交际,也是一副从未见过世面,手脚都不知往何处安放的小家子做派。

这一切,实在与他眼见之人,极大的不符。

一句话问出口,杜子烨也意识到自己多少有些失态了,他稍低了头调整好情绪,才再次道:“抱歉,在下一时唐突了。”

王景禹能想到他之所以如此惊诧的缘由,也清单的回他:“无妨,在下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户子,杜兄不过是陈述和询问事实,又何谈唐突。”

杜子烨神色莫名的抬头看他,见王景禹当真是丝毫不认为被人这般当面指出其“农户子”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让他一时安了心,却也让他再次感到奇异。

这为叫做王景禹的太康州解元,竟然真的对自己农户子的身份淡然处之,丝毫不以为耻。

若是以往,他怎么会单独请一位农户子来此相谈?

可瞧着对面之人,始终自在得体的举止,掐着茶饮糕点细细品味,再恰当有礼的向茶博士道谢。

这样的人,是不是农家子,似乎也没那么紧要了,不是吗?

虽说王景禹对此并不在意,可杜子烨也不好再继续在身份这件事上纠缠,转了话题道:“那日听说安人你就学于雎阳书院。在下曾听家中长辈们言说,雎阳书院之名,在数十年前可谓是冠绝天下,称其为本朝的万学之首亦不为过。不过,在下不才,近些年也是第一次听说雎阳书院得有三十余名入京参加会试。”

王景禹放下手中茶盏:“自元丰四年那场解试起,雎阳书院便已有了近二十名举子入京,其中江铭江未青,还得中了二甲前十。”

杜子烨点头:“原来,江未青竟也是雎阳书院学子!如此看来,雎阳书院终于再得重现昔日光荣之机了!”

“昔日荣光倒谈不上,只不过叫太康州和临州的学子们,能多一处求学向学之地。”王景禹道。

虽然雎阳书院如今比之前二十多年有起色,但杜子烨是国子监监生,每一年从国子监走出的举子进士,数以百计,对雎阳书院的这番言谈,也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

这时有人认出了他们两人,叫了声:“长明,原来你推了咱们几位同窗的约,却也是来这仙客楼了!”

几人说这话,就走了进来,又有人说:“来来来,好叫我等看一看,究竟是谁,叫你杜子烨把咱们提前都说好的聚会都推了,单身赴会的!”

雅座的半扇珠帘一掀,几人大步走了进来,齐齐把视线聚在了王景禹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后,几人互望一眼,皆是不识。

其中一人道:“长明,何方尊客,怎不与我等介绍介绍?”

第100章

来的几人,都是与杜子烨于国子监的监生同窗,也是这一科于京兆府解试得解了的举子。

今日,杜子烨作为京兆府解头参加群见,这些人原等着他回来一述面圣的经过,却不料想此人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这杜子烨却推了他们的约,独自跑了。

现在被他们在此处撞到,自是直接都据到了这同一间雅室之中。

他们与杜子烨都在国子监同窗多年,且更有人家世背景也不一般的,同他很是熟稔。

说话间,便

呼呼啦啦落了座,一个个看稀有动物似的看着王景禹。

杜子烨只好介绍道:“这位是新近结识的太康州解元,王景禹。”

“哟!怪不得,能叫长明你舍了咱们,单刀赴会,果非一般之俊杰啊!”一开始就吵吵着要杜子烨介绍,又带着一行人各自随意落座的方面书生道。

接着他熟络的朝王景禹介绍自己:“某下国子监生常笃,表字不敦,幸会幸会啊。”

王景禹也同几人再次简单介绍了名姓家世,观几人形貌举止,显然是与杜子烨的出身不相上下之人,想来若不是杜子烨这般单独请邀,恁他一个外州解元,他们也不会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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