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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颇得圣眷(175)

胥砚恒耷拉着眼眸,忽然,他朝内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杯盏在他手中转动,谁都猜不透他这时在想什么。

淑妃冷声:“别忘了,容昭仪如今主理六宫,依着杨贵嫔和容昭仪的关系,想要在其中浑水摸鱼简直是轻而易举。”

此话一出,近乎要给杨贵嫔定罪。

杨贵嫔抬头看向她,眼中的恨意不作掩饰,但她对上淑妃视线的那一刻,她脑海中蓦然闪过淑妃对她说过的话——一旦事迹败露,是舍你一个,还是拉本宫一起下水,让舟儿再无依靠,杨贵嫔可要想清楚了!

杨贵嫔浑身都在发抖,她咬声说:“淑妃娘娘何必急着给嫔妾定罪?那香囊是嫔妾给姐姐送的生辰礼,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她没有攀咬淑妃,也没有否认香囊来历,她只是看向迟春,像是恼羞成怒地怒斥:“不会是你们奴才自己疏忽,现在找不到凶手和证据,就想要拿我顶罪?”

话落,杨贵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冲胥砚恒磕头:“皇上明鉴!此事和嫔妾没有半点关系,香囊正在嫔妾宫中,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检查!”

杨贵嫔后背都溢出了冷汗,却也忍不住庆幸自己手脚麻利,睡觉前就将有问题的香囊销毁了。

胥砚恒将几人的争执尽收眼底,他眸色晦涩难辨,在杨贵嫔话落后,他轻抬下颌,立刻有人退下。

等待时间,清风小苑内格外安静,容昭仪低垂着眼眸,杨贵嫔一脸坦然,只时不时地看向容昭仪。

这情景惹得众人频频看向她们,心底各有猜测。

一刻钟后,宫人拿着香囊回来,立即交给了孙太医检查,孙太医低头闻了闻,再去看金丝梅,所有人都在关注答案。

淑妃也不例外,她不确定杨贵嫔是否做得手脚干净。

杨贵嫔死了不可惜,她担心的是杨贵嫔这个蠢货会牵扯到她。

容昭仪也转头看过去,唯一对答案心知肚明的杨贵嫔只顾着看向容昭仪,偏偏容昭仪的表现让她分不清,容昭仪究竟是早就知道香囊有问题,还是刚刚才知道?

前者和后者,对她的意义截然不同。

杨贵嫔满脑子都是容昭仪,直到孙太医激动出声:“皇上!就是这个香囊!和金丝梅上的药效混合就会导致妇人小产,药效极强!”

杨贵嫔倏然抬起头,她脱口而出:“不可能!”

有问题的香囊明明早就被她销毁了!

杨贵嫔上前推开了孙太医,指着孙太医道:“你满口胡言,这香囊怎么可能有问题?!”

她看了看孙太医,又看了看迟春,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你们!是你们勾结,故意要陷害我!”

杨贵嫔猛地扑向胥砚恒,她摇着头:“皇上!您不要轻信小人之言啊!这香囊绝对不可能有问题!此事和嫔妾无关啊!”

杨贵嫔的手还没有碰到胥砚恒,就看见胥砚恒厌烦地皱眉,她的手堪堪止住。

孙太医苦笑:“微臣不敢欺君,杨贵嫔如果不信,可另请太医检查。”

孙太医这般坦荡让杨贵嫔一时哑口无言,她深知,如果孙太医没有把握,绝对不会说出这等自证清白的话。

但杨贵嫔百思不得其解,香囊明明被她毁了,这个香囊只是替换品,怎么也会出问题?

香囊的证据几乎要把杨贵嫔锤死。

杨贵嫔只能摇头,无力辩解:“真的不是嫔妾……”

而这时,魏自明也终于回来,他一脸沉重,才进来就下意识地看了眼淑妃,淑妃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底咯噔了一声。

迟春不着痕迹地埋了埋头。

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迟春,她不动声色地低头,和往日一样木讷。

魏自明恭敬回话:“皇上,奴才审问花房的人,宫人说……”

他顿了顿,但最终还是低声道:“说是受了淑妃的命令,才会给瑾修容送来金丝梅。”

淑妃站了起来,她脸色都有点青:“本宫让人给瑾修容送花?本宫怎么不知道?”

和那宫人接触的人明明是杨贵嫔,怎么可能是奉了她的命令?!

今日查案过于顺利,顺利得让淑妃心底不安,她有些心惊肉跳,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遍体生寒。

胥砚恒一言未发。

魏自明有些迟疑,叹了口气道:“那宫人的原话,是说淑妃娘娘让她接触杨贵嫔,听候杨贵嫔的吩咐。”

淑妃呼吸都颤了一下,她咬牙切齿:“信口开河!”

杨贵嫔也矢口否认:“皇上,嫔妾真的没有!定然是有人指使她们栽赃陷害!”

迟春听不下去了,她恶狠狠地看向杨贵嫔:“杨贵嫔一口一个栽赃陷害,那杨贵嫔觉得是谁在指使?您甚至还怀疑娘娘联合太医陷害您,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凭杨贵嫔,恐怕还不配让娘娘以身设局!”

杨贵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是被反驳了话,还是听出了迟春暗指她自视甚高。

淑妃恨死了杨贵嫔这个成事不足的蠢货,她没有一点犹豫地撇清自己和杨贵嫔的关系:“这宫中谁不知道臣妾和杨贵嫔相见两厌,又怎么可能合谋?”

淑妃知道谁才是能做主的那一位,她没有再自证,而是找到了胥砚恒:“皇上,难道您也不信臣妾吗?”

淑妃握紧了手帕,她惴惴不安地等着胥砚恒的回答。

纵是她不如往日,但她好歹服侍了胥砚恒这么多年,他肯将皇嗣放在她膝下抚养,可见对她的看重和信任。

不论是顾念旧情,还是看在皇嗣的份上,胥砚恒应当都不会待她过于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