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他疯了(118)
萧无衍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在床榻,倾身吻了吻顾幺幺的耳朵:“娘子,等我回来。”
话落,他起身离开正房。
锦月故意拖着锦盘慢走,不想还没走到正房廊下便见姑爷阔步从房内迈了出来,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姑爷他到底知不知道,今日这一走,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姑娘?
可不管心中怎么腹诽,锦月却不能将这话说出口,只能轻叹口气与锦盘一起目送姑爷穿过垂花门。
姜幼安这一觉直睡到黄昏才醒,醒来后,不必锦月和锦盘通禀,她便猜到萧伍已经回了镇远侯府。
或许……人已然到了甘州也不一定。
但她并未再露出似上元节那日的情绪,只是很安静,安静地用晚膳,安静地去药房处理那颗蛇胆,又安静如常地来到书房看书。
直到亥时快要过去,她才起身走出书房,对锦月说出自镇远侯府回医馆的第一句话:“叫人注意城门消息。”
锦月明白殿下终于下定决心撤离,谨声应是。
然而此时,却有一阵疾行脚步声穿过回廊。
姜幼安和锦月循声望去,就见叶晋满脸急切,大步走到书房门前就禀:“表妹,大事不妙,苍鹤城门封了,不准任何人通行。”
姜幼安疑惑凝眉:“这几日不是一直封着,何须慌张?”
叶晋:“不一样,这回张贴告示上点明要备战,全城戒严,在战事尘埃落定前,恐怕不会解封。”
姜幼安凤眸倏压,旋即却又松了松,道:“不急,倘若我们出不去,旁人自然也进不来。”
这是在说她身为太子要隐秘行踪一事。
叶晋点点头,拧着眉心继续道:“所以这只是其一。”
姜幼安:“还有何事?”
叶晋:“医馆又被围了,镇远侯下的令。”
一句话瞬间让姜幼安眸中蕴起怒气:“因何下令?”
叶晋脸色也沉得厉害,声音忍不住压低:“说是事关敌军舆图,我们知晓秘密,必须严加看守。”
姜幼安闻言倏地甩袖:“只是听过舆图这两个字,旁的一概不知,算什么知晓秘——”
说到这儿话音一顿,忽然想到萧伍非要让她看舆图一事,脸色瞬间又冷又寒,不禁咬牙:“混蛋!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话落抬脚便往外走,她倒要看看这厮究竟还有什么招数。
叶晋不知姜幼安是想到什么才这般生气,但他沉得能滴水的脸上却莫名闪过讪色,急忙拦住她道:“这个……表妹,我,我倒真知道一些。”
姜幼安身形一顿,目光狐疑扫一眼叶晋。
事已至此,叶晋倒也没什么好隐瞒,沉叹口气,几乎是用只有跟前两人才能听见的气音道:“虽不曾亲眼看过舆图,但我知晓,此次萧兄弟如此拼命,是因为他从甘州取得的并非只是甘州舆图,而是甘州、荣古、以及柔然王城共三城的舆图。”
话落一顿,他看向姜幼安,再开口时不免为其骄傲:“正如表妹那日所料。”
镇远侯野心勃勃,何止是要收复甘州?这分明是要直取柔然王城!
第61章
“我舍不得死”
“何人告诉你这些?”
许是这消息太过震撼,姜幼安沉默许久才凛着双眸问表兄。
叶晋垂了垂眼,有些愧疚:“是顾兄,他也是为萧兄弟好,怕表妹你太生萧兄弟的气才悄悄将此事告诉我,想着让我劝你两句……谁知劝是没劝上,反倒因此让镇远军将咱们给围了。”
姜幼安听到这话却松口气,忽地轻扬唇角:“不怪表兄,即便我们不知此事,医馆外面也依然会围着镇远军。”
说到底不过是萧伍那厮故意找的由头罢了,没有舆图之事,也会有其他。
但此事倒的确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甘州、荣古、柔然王城……倘若真能踏平柔然,大燕北境岂不可得百年安宁?
祁山,镇远侯府。
这日清晨时分,原本驻守在山间的镇远军奉令入城围守顾氏医馆,只有顾青树和仍要假扮“镇远侯”的李拓被萧无衍留在侯府。
临行前,军医为其重新包扎伤口而后诊脉,先是眉头紧皱,片刻后又慢慢舒缓,拱手禀道:“顾大夫妙手回春,侯爷身子已经脱险,只要好生休养,不出半月定能恢复往日风采。”
顾青树和李拓都在房中守着,闻言悬在嗓子眼大半天的心总算稍往心口落了落。
待萧无衍又喝过一回药,军医端着空药碗告退,两人立即便向萧无衍请命,争先恐后,抢着要去甘州行事。
萧无衍早听师父以及眼前这两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讲过许多大道理,此时已不欲与他们争辩,只果决道:“郁衡只认本侯一人。”
除了他,郁衡不会向任何人托付信任。
更何况当年他答应过九卫将士,待事成之后,他会亲自将他们接回故土。
顾青树和李拓顿时哑口无言。
他们不怕犯险,也已做好死在甘州的准备,可若郁卫使不信他们,那他们的死不仅毫无意义,甚至很可能会耽误战机……
两人脸色几番轮换,既憋闷又懊恼,终是没有理由再劝阻。
萧无衍见状冷峻面容却顿了顿:“本侯还没死呢。”
他俩这如丧考妣的样,倒像他这趟真要有去无回了。
顾青树和李拓闻言回过神来,心里一惊,他们只是担心侯爷可不是盼着侯爷出事,连忙挺胸抬首,打起精神气。
萧无衍神色稍霁,唤二人近前吩咐军事,安排布防。
与此同时,鹤羽卫奉令疾行至镇远侯府,入府后各卫卫使一起随萧陆来到藏书阁附近的这座无名小院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