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成婚后(118)
“唯一有些清楚暗河底细的宋清远,已经死了。”
虽然话音平淡,可裴珩和顾辞皆清楚,魏国公的话中已有杀意。
齐齐开口,“属下无能,国公赎罪。”
“是无能。”影子冷笑一声。
二人跪在冷转上,头埋得更低。
倏然,顾辞抬头,想到了什么,道:“审问宋子墨的时候,他受不住刑提到过一句,宋清远曾被困梦魇时迷迷糊糊呢喃过一句‘我悔啊....但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不然会落得跟沈府一样的下场。’”
“沈府?”
“我想宋清远口中的沈府应该是,八年前被灭满门的沈家。”
“去查。”
“是。”
影子笑着看向裴珩,“你去查。”
顾辞急道:“国公为何不将此案交给属下?”
影子冷笑一声,摆手让裴珩先行退下,接着二话不说一脚踹倒顾辞,听着他的肩骨在脚下嘎嘎作响。
他俯下身子,“你还有脸说!”
“你我皆知道姜时愿缘何进入典狱,要不是她身上有圣人特赦的恩典,我明面上不好动她,否则就是公然和圣意相违。”
“所以我才会命你想办法让她别通过典狱春试,同时也正好借机打压陆氏兄弟。”
“你怎么回报我的呢?”影子的表情一点点发狠起来,“不仅让姜时愿通过春试,还让她破了一处的案子,名声大震,导致我不得不赏。这就算了,且陆氏兄弟的地位依旧丝毫没有动摇!”
“你做得当真好啊,顾辞。”
顾辞嘴角呃出浓浓鲜血,气弱地说道:“国公恕罪。属下之前实在是小看了姜时愿。”
影子卸下力道,顾辞捂着胸口,重新跪在他的脚边:“还请国公把沈府的案子交给属下,这次属下亲自出马解决姜时愿,为国公解忧。”
影子冷笑,“你最好如此。”
顾辞回道:“这个案子涉及暗河,又要奔赴洛州办案,一路上会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动手,属下一定做得干干净净推到暗河头上,绝对不会有半点牵连至国公身上。”
影子扬起下颌,眸光冰冷:“最后一次机会。”
顾辞吐出口角污血,又恭敬回道:“属下知道国公和姜时愿之间的恩怨,但陆氏兄弟又是为何?”
“国公为何容不下四处和五处?”
影子斜觑一眼,顾辞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影子转动着花灯,明亮的游丝缓缓从中蹿出,青面獠牙的面具上映着微弱的白光。
他嘴角勾着冷冽的弧度。
容下?他怎么可能容下?
这世上唯有两个人知道他不是真的谢循,一个是左相,一个就是陆观棋。
所以,哪怕每一次陆观棋都伏跪在他的脚下,可他知道没有一次陆观棋是真心的。
陆观棋对他的‘忠诚’下,全然藏着不敬、策反。
背地里,他从来没有一刻放弃寻找谢循的下落。
倒不如说,陆观棋的忠诚,只留给了谢循。
思及此,影子捏碎了手中灯炳。
—
“快给我瞧瞧,转一身。”
“哎哟瞧着一身蓝衣裳和蓝玉绶带,穿在身上果然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恭喜姜仵作晋升成蓝衣司使!”
四处众人齐刷刷朝她弯腰祝贺,虽然破了宋府的案子,可这加封迟了数日才到。好在大伙儿都没放在心上,围着姜时愿瞧她身上的蓝衣司服,见她袖口绣着云纹,隐隐摆动之间,浮光掠影,如有银光划过。
众人皆感慨难怪都说升官长精神呢,这看着着实不一样了,蓝衣更衬得姜时愿唇红齿白。
隔了半晌,不知有谁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筷庆祝庆祝。”
足有十人共庆祝,所以桌上布了清蒸武昌鱼、八宝汤、东坡玉石肉、椒盐香酥骨等等。每一样皆是难得出手的大菜。
四处不比其余五处,俸禄微薄。
姜时愿不知他们为了自己花了多少银子,羞于承受这份好意。
苏言直接把姜时愿推到八仙桌上,对她说道:“哥几个都改邪归正了,以后绝不打牌了,以后绝对要向姜司使看齐,咱们也要当蓝衣司使!哥几个说是不是?”
“是是是。”
饭桌上众人不知姜时愿和沈浔的关系,你一语,我一语把姜时愿捧得高高的。
“要我说,姜司使的能力可比那一处那啥沈浔强多了。”
“一进典狱就封个朱衣,定是走了关系,亏我以为他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苏言:“不对啊,我瞧着沈司使为人还可以。”
顺儿道:“虚伪、装清高、装高冷。”
姜时愿刚想分辨几句,“不是这样的,沈浔...”,可惜又紧接着被堵了回去。
“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多亏了沈司使,姜时愿才能摆脱追杀,平安无事。”顺儿翘着二郎腿:“呵,我估计他就是想逞英雄,不料装大了把自己搭了进去。”
“不是的。”姜时愿又想说,“他真的救了我。”
顺儿从鱼肚上挑了一块最肥的鱼肉,加到姜时愿碗中,“男人多半见色起意。”
“他因你而受伤,所以你心生愧疚,日日夜夜去他阁中照顾他。这,就是男人的计谋!”
“利用你的亏欠,转化为别样的感情,希望你对他动心。”
“男人有什么好心思,都是想解裤腰带儿的人,可没有一个人不想的。”顺儿跟着姜时愿悄悄说道。
他也是为了姜时愿好,提醒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别日日跟沈浔走得那么近。
哪知,姜时愿听到此话直接害红了脸,她哪知道顺儿敢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