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205)+番外
出身,他没得选。
想到这里,沈昭举释怀了许多。
可是方才对诗,冯漳败在越公子手下,转头竟还能与之谈笑风生,一时不知是他大度,还是因为折服在了这个越公子的才学之下。
才学,是他最薄弱的东西。
沈昭举生平第一次后悔为何
没有好好念书,要不然,他也能在此时大出风头。
冯漳盯着酒入愁肠,一杯接着一杯啜饮的沈昭举,忽然有些不解了。
他转头,跟越少珩示意道:“那边喝酒的,就是沈昭举。”
越少珩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淡声道:“见过了,不过如此。”
冯漳听他语气傲慢轻蔑,不由笑了:“越公子最好能一直这般得意。”
“这不是轻而易举吗。”越少珩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盏,似笑非笑睨他一眼。
眼底的自信张狂,让冯漳一时语塞。
半晌,冯漳幽幽说道:“真想看你吃瘪。”
越少珩瞥了眼对面跟冯七娘抢冰酪吃的霍令仪,眼底笑意渐浓,语气都沾染上了不可一世的霸道嚣张:“能让我吃瘪的只有一个人,可惜了,你这辈子想吃都吃不上。”
冯漳:“……”
月上柳梢头,夜色也抵挡不住酒间情浓。
行过一轮诗,又要玩行酒令,家里的孩子人人都要参与。
此时不牵出来表演一番,更待何时。
冯涣听说又要玩行酒令,不由打了个冷颤:“我上个茅房。”
霍珣一把压住他的肩膀,禁止他逃跑:“哎,四表哥,别跑啊,你不是刚上过吗?”
冯涣气呼呼道:“我不会表演。”
霍珣当着众位兄长的面故意打趣他:“你不是最擅长跳舞了吗?”
冯涣气到脖子都红了,气急败坏地推开他的手:“霍珣!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霍珣掩嘴偷笑,像只偷腥的猫。
对面的霍令仪和冯涣一样紧张。
行酒令玩法众多,诸如旗幡令、手势令、拆字令、猜枚令……
冯家偏爱往行酒令中配上诗文。
她可没有冯汐君那样丰富的诗文积累,万一输了,她又不能像冯汐君随便写首诗搪塞过去,于是偷偷在底下扯她的衣服,哀哀向她求助。
冯汐君笑得无奈,拉住她的椅子道:“坐过来些,到时候我悄悄助你。”
“衣衣你最好了。”霍令仪悄悄挪着椅子靠近,直到与冯汐君的椅子再无缝隙。
今夜的行令方式倒有些特别,叫猜字令。
由冯昌颐先写一字,众人随意念诗,若念出来的诗中有这个字,便输了。
霍令仪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这不是纯纯看运气吗?
好不容易攥住的底牌成了废纸一张。
冯汐君爱莫能助地看了她一眼。
主席上的冯昌颐大笔一挥,写下一个字,行酒令便开始了。
先从男子席位的冯漳开始。
游了一轮,竟无人中标,冯涣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轮到女子席位,霍令仪破罐子破摔随口念了句诗文,“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哎,中了!”冯韫敲锣,举起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了一个“桂”字。
开门见喜,霍令仪被两个妹妹起哄,推送了出去。
霍令仪面对齐刷刷看过来的无数双眼睛,有些头皮发麻,不过她也不至于真的怯场。
冯昌颐笑着指着她说道:“小令仪,年年都让你躲过,今年总算逮住你了吧。”
霍令仪站在台前,撒娇卖乖道:“阿翁,你是故意写这个字的吧。”
冯昌颐笑道:“哎,瞎说,这字够偏了吧,我都没写春、花、秋、月这样常见的字,巧合罢了。”
霍令仪的外祖母杜寻芳乐呵呵地看着她:“令仪,乖孩子,有什么拿手戏,给阿姆瞧瞧。”
外祖母都这样说了,霍令仪岂敢再推脱下去。
她不擅琴棋书画,穿这身也不方便舞刀弄剑。
思索良久,她走向女子席间的冯汐君,低头与她耳语几句,冯汐君微微颔首,起身示意离席。
冯昌颐问道:“你要做什么?”
霍令仪神神秘秘地笑道:“阿翁,阿姆,你们等着听好戏吧。”
冯昌颐被她吊起了兴致,与杜寻芳对视了一眼,小声跟妻子玩笑道:“她该不会给我唱大戏吧,她那破罗嗓子,门口的鹅都叫得比她好听。”
杜寻芳好笑地打了他一下:“积点口德吧。”
冯昌颐又问自己的女儿冯衿,冯衿无奈笑道:“她天天看大戏,保不齐真学了两招,给你们二老助助兴。”
霍令仪走到冯韫身边,摇着他的手臂说:“大舅舅,既然抓到我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我写下一个字。”
冯韫莞尔一笑:“哎,还有这个道理吗?”
冯韫溺爱她,在她的撒娇声中便将笔递给了她。
霍令仪狼毫一挥,狡猾地写了一个“月”字。
春、花、秋、月,最容易中招。
男子席间,冯涣站了起来偷看,当着席间众人的面揭她的短:“瞧瞧她,肯定出什么鬼主意,要我说,咱们得想些偏门的诗。”
席间众人心思各异。
冯漳不喜表演,刻意避开一些常见的意象,冯涣、冯濛等人也都选了毫无意象的壮怀诗。
沈昭举和冯漳完全相反,他想要表现的心都快要从胸膛跳出去了。
可是完全没有头绪,便盲拳乱打,企图能猜中一个。
唯有越少珩,选了一句囊括了几乎常见天地意象的诗去搏:“风回仙驭云开扇,更阑月坠星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