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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她也不想修罗场(清穿)(249)

作者: 若淆 阅读记录

“不去。”

司砚一呆,“啊,不去是为何,您不喜欢郑家小姐?”

曹寅勉强“嗯”了一声。

司砚咋舌,“郑小姐多温柔,说话轻声细气,书香门第的闺秀范儿,您连她都看不上,那您这辈子可就知音难觅了。”

曹寅卷起诗稿,往司砚脑门上“啪”地轻敲,提醒道:“你小子两年不见,这般嘴碎!”

司砚挨了记打,贼兮兮地笑着,“隔壁两家的公子这两年里陆续成亲,林公子妾室都纳了三房,路过咱们府邸神气活现的,左手挽一个,右手抱一个,如今就爷和荃二爷还没着落。”

曹寅嗤声笑道:“不急,快了。”

再去太仓府将一念和尚的余党杀尽,与张纯修约定的时间便到了,届时他直接从太仓府出发至庐州府,将卫素瑶接走,他们不急着回江宁,可一路坐船游玩,去她想去的地方。

司砚眼睛一亮,“快了?”他笑嘻嘻,促狭道,“难不成爷在京城有心仪的姑娘了?”

曹寅垂目看着诗稿,眼里没瞧进去半个字,全是卫素瑶的音容笑貌。他心里柔情蜜意丝丝溢出,眸中迸开一星笑意。

司砚惊喜得直起身子,激动问:“真有了?我就说,咱们爷风流倜傥,怎会不如那肥头大耳的林公子,到时候爷京城抱一个,江宁搂一个,在外交游还带一个,看那林公子还能不能嘚瑟!”

曹寅笑容一敛,扬眉斥道:“好小子,敢情你拿我与林家攀比!”

司砚缩了脖子,怕曹寅再打,忙解释,“这不是替爷高兴吗!爷,您相中的女子什么样的?比郑家小姐如何?”

“好百倍,不,千倍。”

“那得是怎么好法?”司砚想不出,郑家小姐一笑融雪,比她好千倍,得是什么样的仙女?

曹寅想了想,牵起唇角,声音变得缥缈,“去年夫子庙元宵灯会记得么?像那样人山人海的地方,只消她往那一站,我头个就能看到她。”

司砚惊奇,“这得多亮眼!”

曹寅哼哼一笑,拿诗稿敲司砚的膝盖,“快了,带回来叫你瞧瞧何为神仙人物,别整天郑小姐郑小姐的,没见过世面。”

-

黄昏渐浓,夜色罩落大地。

卫素瑶走得脚底起水泡,突然非常地疼,大概磨破了。她问了一路,总算在天完全黑下来前来到江宁府上元县,再辗转走到织造署门口。她估摸这地方若对应百年后的南京城,似乎是在大行宫附近。

门口的石狮子威面怒目,好不神气,打眼一望,四围院墙似乎望不到尽头,里面依稀冒出来树木竹影、亭台飞檐的尖儿,让人觉得很有洞天。

卫素瑶急迫想见曹寅的心情被织造署的豪阔气派压制几分,似有什么东西将她往后拉,使她与曹寅之间的距离变远。

她叩门的手抬起落下,犹豫再三。

自己也弄不明白,一路上盼着此刻,靠与他见面的希望吊着自己奔波,走得精疲力竭,怎么临到头,却不敢进去?

她下定决心,鼓了勇气握住铜环,嗒嗒地叩去。

四周愀寂,只闻远处巷陌有车辙清响。

旋即,有个清秀小厮出来,打量她问:“你干什么的?天黑了还来敲门。”

卫素瑶近乡情怯,退后一步,支支吾吾一番,“曹子清......曹大人住这里吗?”

司砚狐疑地瞅这脏兮兮的破落小子,警惕道:“曹大人岂是你想见能见的,还胆敢直呼他名字。”

第136章

穷旧迹在她面前露出了最丑陋的样子。……

卫素瑶一噎,顿觉脚底的泡分外的痛,心中不虞,但她有求于这小厮,只得又道:“请小哥传个话进去,就说姓卫的找他。”

司砚眼睛睁大,感叹道:“好大派头,走走走!爷一天接见几十个客,到晚上还得见你这小乞丐是吧?叫他别睡觉了。”说着无情关门谢客。

卫素瑶扒住门,差点被把手指夹断,紧急抽手,那门就此关得严严实实。

她怔望着门许久,心里有气。千里迢迢找到曹寅家,难道因为自己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就要受这冷遇?

生了会闷气,她却意识到别无选择,决定用剩下不多的钱买身新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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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砚摇着头进院子,曹寅问他:“方才去哪了?”

司砚道:“门外有个小乞丐敲门,这年头叫花子讨饭都派头十足,就这,指望我给他钱?没门!”他想了想,“嘁”地一笑,“不过爷,你名头真响,小乞丐都知道你的字。”

司砚话痨,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叨半天,曹寅没往心里去,整理行李,打个包袱,扔到司砚怀里,吩咐说:“我有事出门几天,你把马牵到门口,我去和父亲辞别。”

桌上有烧饼,司砚随手拿起一个啃得欢,闻言大惊:“现在?这么着急走?”

曹寅点头,心想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方不打草惊蛇,在那几个余党得到一念和尚身死的消息前抢先到太仓。

司砚问:“爷怎么有这么多事情要办,这回去哪?”

曹寅拿布擦剑,剑身上“夙夜在寅直哉惟清“八个细长的阴刻字符里嵌满深褐色的血垢,怎么擦也擦不净,他不觉蹙起眉,漫不经心道:“去趟太仓府,有几日耽搁。”

司砚讪讪啃饼,忍了好一会,眼睛在屋里瞄来瞄去,最终没忍住,厚着脸皮央求:“爷,记得带些好吃好玩的回来。”

曹寅嗤地一笑,“自然,有吃的才能堵上你的嘴。”

当下出厢房,去与曹玺和孙氏禀明辞别,曹玺知晓皇帝派他南下自不是为着家人团聚,是别有任务,也不细问,只捋着发灰的胡须,感叹年纪大了,与曹寅曹荃两个儿子聚少离多,欣慰二人成器的同时不免感伤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