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惹高岭之花后(136)
看着表兄清冷矜贵的模样,尤其是那张清心寡欲的脸,穆良朝笑了笑,从怀中掏出样东西。他走到容回跟前,递上去,“哥,秘籍。”
容回以为是甚话本子,接过去,面色不改地翻来。
只是,甫一看到画上交叠的男女,他瞳孔骤然紧缩。
耳畔回荡起许青怡的话——
“不是,我是说你有没有带人来。”
“穆良朝……是不是给了你春宫图?”
那话音激得他指尖一颤,猛然合上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扔回穆良朝怀里。
容回睨他一眼,“用不上,你若是需要便多寻几本自己看。”
穆良朝一噎。
好心当成驴肝肺。
——
明月初升,残血当空。
容回赶到妙手堂,掏出钥匙打开偏门,将木栓往门后一卡,信步走入院子。
他推开许青怡卧房的门,跨步进去,唯有榻前燃着根蜡烛,屋内昏暗,没有她的影子。
门外响起轻慢的脚步声,容回回头看去。
许青怡穿着身里衣,手里拿着块帨巾,边走边绞着长发。
“这便过来了?”她看了眼容回。
男人站在她榻前,一身玄色,分明同寻常无异,但总说不清何处不对。
容回接过她手里的帨巾,将她按到圆凳上,一手拎着帨巾按在长发上,另一只手凑上来,隔着布摩挲她那头青丝。
许青怡回头笑笑,“轻些,别弄疼我。”
容回喉结滚动,不经意地瞥过她细白的脖颈,“嗯。”
许青怡任由他擦着,期间换了块帨巾,小半个时辰过后,墨发半干。容回又换了块帨巾,想拉她入怀,她戳了戳他,“想做甚?”
二人身上俱是沐浴后的清香,含笑香气和松香交织竟格外沁鼻。
夜色宁静,互通心意的郎君娘子共处一室,不免生出些旖旎。
许青怡转了个身,逗弄他,“表哥如今这般清闲,朝中无事?”
不然怎地不是跑这儿,便是跑那儿?
霍然间,头顶的力道骤然消失,身后的动作停住,一息过后,头顶响起一道悠悠绵长的声响。
容回继续替她擦着头发,“青怡,我辞官了。”
辞官?!
许青怡蓦地回头,错愕地凝着他。
“何时的事?”
容回绞着她的发丝,说得轻巧,“程家行刑后不久。”
她一顿,就是她离京那两日。
第76章
情通“别叫我表哥。”
“为何辞官?”
许青怡扯着容回的衣襟,仰头看他。
虽说容回身处高位,她一直忧心,可如
今他霍然辞了官,她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如释重负。
一阵酸涩感蔓上心头,捏着他衣襟的力道紧了又紧。
理清官场,为民造福,是他一直的理想啊。
容回对上她倏然黯下来的眸子,将她抱到腿上,“如今外戚倒台,变法也顺利推行下去,我辞官乐得清闲。”
乐得清闲,他说得倒轻巧。
自她识得他以来,他便一直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如今辞去官职,日子清闲下来,他如何受得了?
闻言,许青怡眼眶一热,眸中泛起一丝水光,“可你不是喜欢在朝堂么?”
他自幼读书,为的不就是为官做宰使政治清明?
看着她忧心的模样,容回心头一软,摸着她的头,“我不是还有爵位在,只要想,不愁参与不了朝堂之事。”
是,险些忘了,他还有个爵位。
许青怡猛地推他一把,手掌按过胸膛,容回被压得低低抽了口气。
她红着眼,忙去剥落他的腰封,扯开他的衣襟,一片棉白霎时落入眼底。
还好还好,并未出血。
容回含笑看她,其实只疼了那一瞬,但她想脱他衣裳,便随她去。
怀里,女人一瞬不瞬地打探着他的胸膛,许青怡凝着凝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摸那道旧疤。
很长的一道疤,记得那时他的胸口被刀剑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往外流,筋骨可见,连同身上布料都陷进去。
那时,她险些以为他活不了了。
可给他止血后,和阿云两人将他带回妙手堂,她才发觉这男人身上还中了毒。经过一番细心诊治照料,容回在半个月后醒来了,待伤口愈合后,他拒绝了驱痕膏,说是:“便当长个教训罢。”
那日,容回将将醒来,在院子里悠悠逛了一圈,又同季南云说了几句话,身上便没了力气,只好虚弱地躺在榻上。
“来,你的药。”许青怡端着一碗黑黝黝的药汁进来,放到榻旁的案几上,“如今你能起身了,药便自己喝罢。”
“……多谢姑娘。”
躺了大半个月,体中还有余毒,他四肢酸软,勉强端上碗盏,望着泛着黑色幽光的药汁,踟蹰片刻猛然往喉间灌,一口气喝罢,眉头微蹙。
她拿出袋蜜饯递过去,“尝尝?”
“多谢。”容回躲开她的目光,蜜饯的甜味在口中传来,渐渐冲淡了药的苦涩。
许青怡到一旁净了手,拿着几个青绿色的罐子过来,剥开枚木塞,“你的伤很严重,我得给你上些药。”
说着,容回脑子还未彻底清醒,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许青怡以为他这是做好了准备,抬手,指尖施力,缓缓扯开他雪白色的衣裳,露出胸膛。
待反应过来,男人骤然合上衣襟,嗓音嘶哑低沉,“姑娘!”
这般行径,与礼数不合。
许青怡也被他的反应弄得脸颊飞红,“我,我是个大夫。”
“可我到底是男子。”容回撇开脸,“我自己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