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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日日思美人(48)

作者: 扶月归 阅读记录

孟延意冷笑一声,陡然拔高了音调。

“不祥之人,我长息留不得!”

云端宁此时面色一沉,眼底凝结如冰,当真动了怒。

她垂在身侧的素手紧握成拳,寒声一字一顿吐出:“你欲如何?”

孟延意幽幽转身,顿了顿,唤道:“碧落。”

她话音刚落,便有个宫女捧着一张蒙着丝帕的托盘恭敬地走上来,在云端宁身前站定,将手中托着的物事默默向她手边挪了几分。

云端宁并未有半分动作,依旧神色冷冽地盯着孟延意。

“你可自选个死法。”

云端宁冷笑一声,垂眸不屑地扫了眼那托盘,霍然抬手一举掀翻那托盘,白绫、匕首、毒酒尽皆被打落在地,那宫女哪里想到云端宁竟如此胆大妄为,惊愕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放肆!”孟延意见状一震,厉声斥道。

云端宁缓缓抬脚走近孟延意,将碍眼的白绫毒酒一并踢开,俯身拾起那柄寒光凛冽的匕首,望向孟延意的眼神如一潭冰封的湖面,透着彻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孟延意叫她这眼神吓得双腿一软,一时支撑不住蓦地跌坐在身后软榻上。

她握着帕子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云端宁眼底一闪,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朝她的方向直直掷去。孟延意眼睁睁看着那匕首朝自己飞来,骤然惊惧,尖叫出声。

那匕首深深刺入她身旁软缎玳瑁宫扇上,仿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霍然划破沉寂的空气,骤然钉入宫扇之中,宫扇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匕首末端还在口中嗡嗡地颤动。

孟延意叫这匕首堪堪擦过,散落了半扇发髻,她面色惨白,发着颤抬手探上发髻,几乎说不出话来,双眼瞪大,盛满了惊恐与不安。

“敬我者敬之,轻我者我必百倍、千倍还之。”云端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战战兢兢的孟延意,红唇掀起讥笑,“看在齐王的面上我才对娘娘忍让再三,以至于让娘娘都忘了我是谁了。劝娘娘日后安分些,昔日黄沙战场,烈马引弓的凛凛将军也不过死在羲和一箭之下。”

“娘娘以为,您与那些个战得满城血流千里,累累万骨枯的勇悍将军较之,孰强孰弱?您若心道我是深宫里的娇弱无能的金丝雀,那便想错了。羲和较您想象中,还要略不好欺负些,奉劝就莫要来碰我这根硬钉子了。”

孟延意叫她吓得不轻,身子僵直,像是叫云端宁气势攫住一般,哪里还能回话,只默默目送她扬长而去,颓然无言。

第27章 渚安洪灾他这条命,不是留在渚安,便……

云端宁这一吓,倒是让孟延意安分了许多,连着好几日都没有动静。

但童谣一事愈演愈烈,几乎闹得满城风雨,是以即便孟延意不说,也还是传入了萧启策耳中。

萧启策知晓后第一时间怒斥此乃无稽之谈,随后便让人肃清谣言。但至于他心底里究竟有没有芥蒂,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向与世无争的病弱嫡长子在及冠后,顶着立储的风波又看似阴差阳错得娶了“得福星者得天下”的大盛公主,这一切的一切,再回头看来,都有些过分巧合了。

祸不单行的是,童谣一事尚未消停几日,又传来渚安祁县洪灾爆发的消息。

祁县淄顺河河道淤塞,又恰逢雨季冲毁堤坝,洪涝成灾,淹没了周边好些田地庄稼,死伤不可计数,灾民四处逃亡。

此事甫一传入奉天皇城,人人惊疑,骇然变色。

震惊之处有二,一是为何会有洪涝?二是为何会是渚安?

长息一向风调雨顺,国祚延绵百余年来从未有什么天灾。何况渚安地势较高,又有一脉峰这道天然屏障,加之常年修建堤防,有专人疏浚河道,水利设施一向完善齐全。

但就是这样一个照理是最无可能出现洪涝之灾的地方,竟是无端爆发天灾。

建国至今,除去齐王出生时曾有天灾外,长息再未出过祸事。

这样不符常理,不顺人意的祸端出来,人人都不由自主地默默将此事同那童谣联系在一起。

这不正是天将不明,正是冀虎难安么?

云端宁和萧煦陡然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这洪水哪里是发在渚安,分明气势汹汹,铺天盖地直向他们席卷而来。

人人都可等着萧启策定夺,等着萧启策开口,但唯独他二人不行。

如今等一刻,便是凌迟的刀多快一息,头顶一柄利剑时时悬着,不容他们松懈。

是以今日一早的朝会,萧煦主动请缨赴渚安治水,萧启策准了。

此行自然棘途险阻,凶险万分,然是萧煦眼下唯一的路,他退无可退。

他甚至并无半分试错余地。

顺利平息水患,处理好灾情后的一切则皆大欢喜;若是不行,一旦出差错,加之童谣作祟,他这条命,不是留在渚安,便是葬在奉天。

*

“灵丫头,这几卷书带着作甚啊?”

苏悭看着雪霁装了半箱笼的书卷,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雪霁一面自顾自收拾,一面头也不抬地回道:“这些都是殿下每日必读的书,还尚余下几册若不是实在是装不下,否则也是要一并带去的。”

苏悭抿唇无奈,见她又将一方砚装进金丝楠木盒里也一同塞进包袱里,他顿时快步上前,指着那方砚台不解道:“这又是为何带上?”

雪霁依旧低头收拾,抬眼扫了扫他手指的那方向,淡淡回道:“殿下用惯了这砚台,我担心他到了渚安用旁的砚台不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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