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猫(74)
女子皆会妒忌,但适可而止的嫉妒陆文越觉得需要,因为这正说明对方在乎他,心中恋慕他。
这是一种无形的牵制,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只要稍加安抚,便能教导出一个贤良淑德的善妻。
聂小娘子也是女子,还是个金尊玉贵的娘子,有这等霸道的想法也不奇怪。
陆文越口中应着,笑意重新攀上脸,然在车帘倏地打开,看见聂小娘子车帘后蓦然冷漠的脸时,他的笑容僵在了那。
“陆郎君可真是个绝情的郎婿,好歹人家侍奉了你三年,还为你损了身子,竟说丢弃便丢弃,观之令人寒心。”
“陆郎君不必多说,有过便是有过,就像是衣裳被人穿过,纵然你将衣裳洗干净也于事无补。”
“话已至此,陆郎君应当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还望日后莫要再如此失礼了。”
“走吧。”
少女语调和缓,但透出来的疏离冷淡却是刺人,更别提那番让陆文越意想不到的话。
大概是从没想过会从女子口中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当即愣住了,思绪也陷入混乱,一时竟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车马远去。
“怎会如此……”
自己特意展现出来的优待和偏纵不仅没有得到聂小娘子的欢喜,似乎还遭了反感。
陆文越不明白,明明他便是按着以往的法子来的,这次怎么没用了?
他不敢相信,但渐行渐远的马车让他不得不回到现实。
他好像真的没法娶到聂家小娘子了。
意识到这一点,陆文越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驻足良久,直到身边小仆小心翼翼出声提醒,他才整理好脸色。
“回崇文馆吧。”
强行将跌落谷底的心绪捞起来,陆文越思索着转圜的法子。
他不想放手,聂小娘子他实在合意。
……
回去的路上,薛怀瑾惴惴不安地看着眉眼生寒的小娘子,暗戳戳贴过去,熟练地发出以前万分鄙夷的娇嗲死动静。
桑瑜还没从被陆文越那番薄幸的话里摘出来,一肚子的感慨。
察觉到小乖软绵绵的贴过来,桑瑜一把将其捞进怀里揉捏,恨恨道:“阿姐说得果然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想姓陆的不仅不干不净的,还是这样薄幸的男儿,真可怜舒州那位,日后无论姓陆的娶了谁怕是都没好日子过了!”
“瞧他那模样,大概还以为我会很高兴,哼,听着就来气!”
“还是蔡家阿兄好,婢妾通房一概没有,也不去平康坊那等地,甚至屋里都没有婢女伺候,干干净净,放眼长安乃至整个天下怕是都罕见。”
骂着骂着,薛怀瑾就听到桑瑜夸起了情敌,赞誉还甚高,他又开始慌了。
“咪!”
【我我我、我也是这样的,我马都是公的,你再看看我吧!】
任凭薛怀瑾如何呐喊,桑瑜也不解其意,只以为小乖这样激动是在附和她。
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小乖并不是思春,只是心绪问题罢了。
自打从安国公府回来后,小乖便没有那么多眼屎了,鼻头也在药膏的作用下开始愈合,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六月中旬的一日午后,蔡宁来了一封信,桑瑜打开,发现里头有两页纸。
五娘这次的话那么多的吗?
桑瑜刚感叹完,就看见两页纸上的字迹不同,一个秀气柔和,一个刚毅端肃。
只愣了一息,桑瑜便知道这是谁的了。
能让五娘帮忙传信的,只有蔡家阿兄了。
只看上面短短写着两行字,如主人一般少言利落。
受命去江南查案,月余将归,望归来时卿报以春音。
再看五娘的,絮絮叨叨,将她阿兄的事仔细说了一通。
原是近来江南频现疑难案件,圣人便遣了大理寺前去调查,大理寺苏少卿便点了蔡琰这个得力下属同去,短则一月,长则不知。
得了这个消息,桑瑜心中潜藏的紧张消退了许多。
这样的话,她便有大把的时间来做心理准备了,因为关于她的婚事,桑瑜现在都没有做好准备,只觉得满心忐忑。
薛怀瑾对蔡家的来信很是敏感,不管是姓蔡的表现自己,还是蔡家娘子为她兄长说好话,他都要时刻关注着。
本是怀着防备严肃的心情来看的,一瞧见那上面的内容,薛怀瑾心里了开了花。
人走了,时间还不短!
薛怀瑾再次感恩了一番老天爷,冥冥之中将他的劲敌给暂时弄走了。
可现在只是只猫的他做不了什么,一想到这个,薛怀瑾便如兜头被泼了盆凉水,高兴不起来了。
垂头丧气地咪了一声,薛怀瑾往小娘子怀中靠了靠,以此获取些心里慰藉。
随着盛夏一起到来的,还有她们聂家的长孙。
大夫说产期应当在下旬,但就在六月十九的午间,桑瑜正要用午食,阿嫂那边传来动静了。
不消多说,桑瑜摇着把扇子就往兄嫂的夏蕖阁奔去了。
后面,刚才还倚着冰鉴纳凉的小三花也撒腿追了上去,俨然一个跟屁虫。
第37章 正版只在晋江文学城七夕
夏蕖阁,桑瑜同阿娘焦躁地等候在屋门外,听着屋内不时传出的痛呼声,担忧的同时又心惊。
不多时,阿姐也回来了,气喘吁吁的,神情激动。
“怎么样了?”
桑淑云同样紧蹙着眉头,又紧张又兴奋,回道:“刚发动一炷香的时间,想来这个孩子不小,刚开始就吃力了。”
闻言,聂桑华神情一紧,也为自己担忧了起来。
与李长煦成婚七年,因为她不想那么早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