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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545)+番外

作者: 箫亦如 阅读记录

“哎呦。这是做何?”南阳大长公主拈住帕子。“快,快,焚香。宸贵妃这是作何?这般的人怎带到了本宫这。而且,这血淋淋的拉到后宫来也是不妥。”

宸贵妃却道:“姑母莫怪,娇儿也是受陛下之命协理六宫,瑞王妃是命妇之尊,照理犯错也该母仪天下的皇后来定。眼下皇后娘娘身体有恙,陛下又未在宫,娇儿也是无法了,有人首告瑞王妃欺瞒先帝,瞒报身份。实乃欺君也......本这谋骗先帝的大罪不该咱们管。但是......唉。总怕是个误会,正好听闻来宫中给姑母请安,这便来问问罢了。若是误会,解开也就算了。”瞧着常苒这般发怔,眉眼齐皱。悠悠的道,”您顾着太傅亲族之时,可想着他们原先也曾与您并肩作战。您别看他们伤的这般重,他们原在受刑前那身上便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我这还是特意嘱咐了轻刑,别没得说我们屈打成招。”

常苒瞧着几人,都很难瞧清谁是谁来。浑身鞭伤少说多少,两人面目全非,身上皆有链锁仍在。甚至一人胸口烙铁所烫痕也是明晰。

“蕊梅,你来说。这蕊梅是皇后娘娘特拨过来督查此事的。娘娘病着还忧心着,真是我等妃妾楷模。”

蕊梅此刻拿过册子一一念出几人姓名籍贯等。

常苒这般听着念来都险些对不上此刻面容,被打的真是难分。小北急忙过来扶着常苒,常苒反手去抓小北的手时忍不住用着劲道。指骨皆因用力而发白。缓缓站起身来瞧着几人,眼中已然含泪。颤着唇还未等说何,却是听蕊梅后道:“说也奇怪,他们左手手心上,都有凝结痕的疤痕。”

常苒一时未想好如何分辩。

“若是都不认也不要紧,还有一位您一定是认得的。东边镇国公麾下大将赤月将军刘为是也。”蕊梅说完收了册子,看向常苒。

常苒却急忙看向殿口。刘为浑身伤痕,鞭痕相叠,棍棒亦能渗血迹。那般被置于殿中,他痛的脸皆已变形。手肘堪堪杵地,强撑着被捆绑的身子才未倒下。

这般触在常苒眼前,本就是朝着他们方向而站,此刻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刘为同南境旁人不同。那是真真的一道长大,一道成长。甚是教习的一位大哥哥。左手按在冰凉的砖石上,用极了力。本抓着小北的手颤巍巍的伸手出去,却被小北紧紧抓住拉回身侧。小北也蹲下身子,让常苒半靠在怀,手中的剑拿的紧紧的。

“刑不上大夫,他们都是守将的有功之臣,你们......怎能如此......”常苒说完紧咬着唇,还是落下泪来。

刘为侧过头来正能瞧见常苒这般,急忙闭上眼睛。常苒却瞧那双眼早已略有浑浊之意。

“瞧着瑞王妃同这刘将军交情匪浅呀。未免着他们受苦,瑞王妃还不说实话吗?”慎妃忽而道。

“你想听,什么话?”常苒转头看向慎妃,眼中尽出凌厉之光,连着扫过南阳大长公主和宸贵妃。“你们这般,陛下可知?天下人,可服?你们认得此前这人吗?你们便这般给他......这般用刑。”

“怎不认得?他投敌叛国,光这一罪便够了。”

“投敌叛国?投哪的敌了?”常苒吼着。

“瑞王妃,你激动什么?南国。他外通南国,难道还不该用些刑吗?”宸贵妃道。

“南国?您说刘为?哈哈哈哈。怎可能。旁人我或许不知,只你们眼前的刘为兄长,我最知。他父刘葵路将军是为国征战、驻守南境一生之人。最后血战在击云城下,为先帝夺下的击云城,只余下半副尸骸呀。而刘为兄长自幼长于南境,随军参军,十五岁便是夺了武魁的。后被先帝指派重归南境驻守。多立战功却为着子不越父职,为少帅多年都屈了才了。后被镇国公老将军看中调往东边驻守。是为右臂,陛下继位之时,东边动荡一时,刘为兄长斩杀了多少意图犯东境的南国之兵卒,你们查的清楚吗?您说他通南国?南国多畏惧他,多想活剐了他你们不知吗?这般扣罪名,不怕战场上亡魂来找你们索命吗?”

“那你欺君,篡改身份,他们知情瞒报。且,他们连同......”慎妃还未说完。

刘为却道:“纵使这般,我们仍信公道人心。不知情便是不知情。纵使受尽刑罚,也甭想我们构陷一人。镇国公是清白的。没有投敌卖国。你们让我们谋害忠良。镇国公乃是三朝肱骨......”

宸贵妃示意人不让刘为再说。

常苒想拦着却被几位宫女一下围住,那位太监踢踩在刘为胸腹处。常苒听到了骨骼被重力所压之声。大喊着也无法制止,情急之下一把拔出小北手中的剑,以剑鞘打退几位宫女。转手便以剑架在其颈上,唬住了那位太监。

“谋反了。瑞王妃行刺,拿下。”宸贵妃急喊出口。

常苒双眼一凝当时看了过去。还未等说话,忽而其一跪地的本南境兵卒窜起身来,惊得常苒急忙收剑。刘为本亦是想借着常苒手中的剑解脱,此刻最是近前朝着常苒一个劲使眼色。但常苒只是哭着摇头。辛嬷嬷带人朝着常苒而来。常苒忽而反身大喝一声。“我乃瑞亲王妃,你们岂敢动我。我不过想给姑母舞剑,宸贵妃何必急着扣帽子。姑母,我们从前,不是常这般的吗?怎的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吗?”

南阳大长公主略略直起身来,瞧着常苒浑身戾气,忽而一叹。“常苒。大势所去了。束手就擒,这般挣扎,无用了。彼此还顾着些脸面,但这般强撑下来,只更难看罢了。我教养你一场,却也未曾想到你是这般狼子野心之辈。骗了我也骗了皇兄。你偷天换日的改身份,不就是因着与南国沆瀣一气嘛。如今事情败露,不止是你、镇国公都难逃叛国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