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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578)+番外

作者: 箫亦如 阅读记录

“你们日常做戏,尽做手工活贴补家用。是以每逢灾年,简府亦能拿出银钱救济四邻。亦柔,多谢诸位。”

“小姐。我们担不起,原是你家救我们于水火,我们不在这就在死牢,或是窑子中。在这哪怕只有一遮风挡雨之处便满足了。生于富贵窝,经鬼门关一遭,再进富贵才知珍贵。”七夫人忽而改口,引得旁人急忙去拉拽于她。

简二夫人却也道:“小姐,你快起来。你既都知,那更无需给我们作礼。”

“不。我所求,你们还未应。”简亦柔说着,仍是跪在原地。

“小姐请说。”

“请诸位姨娘,再最后,唱一出大戏!而后,孩儿不孝。还望诸位,照顾我爹,终老!”简亦柔说完,重重叩首于地。

众人皆惊!

“这,这是何意?什么大戏?”

“简亦柔,之死!”简亦柔隐下泪水,缓缓道,“自打狱中出来,久病难愈。终难医治,还望众姨娘们,务必悲痛。最好,能上演一处,抱养继子,过继之戏!”

“简小姐!”简二夫人纵使已见惯了大场面,仍是吃惊不小。“老爷,知道吗?同意吗?允许吗?”

“若覆水难收,骑马难下,不让也得从。”简亦柔抬头瞧着简二夫人道。

简二夫人坚决摇头,“我们不会这般做的。老爷更不会准!”

其他人亦是附和。

简亦柔仿佛早料到一般。忽而双手解着自己衣裳,前胸盘扣尽解,扯落肩下,露出左侧肩头。

“这是作何?”五夫人瞧见,急忙走过来欲拉起简亦柔衣裳。

简亦柔右手抬起,指尖就着头上簪花一划,便出血来。回手血迹一抹裸于衣衫之外的肩头之后。遇血而出的鲜红纹身图样一点点显形。

五夫人瞧得最是清楚,本就血迹划过之处显现花之一侧,却不知为何,整朵花随之显现。

“‘寒食清明空过了,姚黄魏紫不曾知。’自打我二叔上任后,姚黄魏紫之画便挂在安堂正堂之内!无人知那陛下当年亲画的。不,应该说,是已崩世的先皇!亲笔,盖有御章亲提。此画现下便在我身,我此刻便是先帝认命的下一任!”

“小姐,无几人真去过安堂!大家不过耳闻。”简二夫人忽而说出口,却也暴露了自己。

“天下都知,我二叔身后无人,我便是简府唯一继承之人。”简亦柔并未动摇分毫。

“简大人现下不见,就算都知你是哪个,没有大人首肯。就算是先帝亲笔之画,就花在您背上,如此,并不能作数。况如今,已是现帝当家!”

“现帝?哪个同意了?先帝被其逼宫谋害,不过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早料到连你们都不信了。不过一试罢了。”简亦柔说完,仍是右手拇指回扣,在食指圈内一碰,早先便带着的戒指竟发出咔咔的响动。食指上硕大的牡丹花,花瓣竟再行舒展开来,盛开花心之内竟含有一通亮的珠子,因仍有数片花瓣挡在周侧,只见其形。

简亦柔反手展示给众人看,“白杨但有风萧萧,不觉成恨俱零凋。是为祖上设立安堂的初始。传信之物除了陛下亲命之外,便是传承的龙牙与龙眼。龙牙由历代掌堂之人亲持,视为陛下爪牙。其下接替之人欲持龙眼,则为日后接替之人!刘司花陨命归天,其后接替之人便是我,简亦柔!此龙眼为证,是为新一任司花之主。”说完右肘向上后折,反手再次从左后肩刺青上而过。

花型再变,竟成深紫色。“此为冠世墨玉,黑花魁首。”

简亦柔亦是语气坚定,肃立的目光亦未改。“你们皆是程家逆案余孽,新帝仁慈让你们侥幸于活。也曾立誓,若得搭救,此生唯效忠而*!一则效忠陛下,二则效忠当家!哪怕再盖以“叛国”罪也不得道出。是与不是?眼下先帝之仇未雪,当家困于敌国未归,我简亦柔受命,持龙眼者,为第二顺位,在简大人归国之前,诸位必,尽听我命!”

“小姐,你......大好的日子,何苦要做这少主?”众人也都跪下身去。

“大好的日子吗?可我,哪有大好可言了......芊芊正忘,我以说通她的家人,以她之身替我下葬,我们年岁、身量皆是一般,该是可瞒天过海。但只怕早晚会有人疑心。还是会再寻稳妥之法的。有劳众姨娘了。”

“我们都演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众人道。

简亦柔安排完诸事,便去往南国。苏雪荣才收到简亦柔死讯,却见简亦柔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极其惊讶。

“姐姐,荣姐姐经过苒儿为常芜之事,看我也死而复生我还以为你不会这般惊讶了呢。”

“你......为何你。二爷,二爷前日还说会助我在南国谋算的,怎今日是你来?”苏雪荣不免拉着简亦柔的手。

“我来是想让姐姐放心,姐姐放心谋算,妹妹我给你托底、有我这赤等少主此话,不是比二爷之话更让姐姐安心吗?你放心就是,只是我还存活于世间此事完不能与任何人言。”

本假死下葬之事一切顺利,却是常苒去而复返。果然心生疑窦,崛墓重探。程媜不顾简亦柔提醒,自跳出认下开启自己复仇之局。

现帝虽领常苒举荐之情,还常芜本名。却并未如程媜所愿。

哪怕程媜一路斗去令后宫形同虚设,只差一步登顶后位。但现帝不愿公开程媜身份,哪怕宫中人人洞悉,也给程媜重造了“清白”身份。但程媜夙愿只是还程家清白。纵使知道现帝不愿调查,那便自行查。哪怕一切证据呈上,仍是只做未见罢了。因为旧事重翻,会引本就摇摇欲坠人人自危的朝堂更加不稳,也会让勤国公府彻底覆灭。而程媜深究前因诸事,才明白“情谊”二字多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