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601)+番外
“臣斗胆!”那一直无言的太医忽而出声。
“说。”
“臣初诊治时瞧见慈安宫太后娘娘身边的孙姑姑在琉翠宫中。几位侍候主子的宫女都一个劲的哭求......”太医禀。
萧承言不禁双手凝拳在桌上。“召......召......罢了。都退下吧。”
“那红花......”太医小声问。
“给她们熬药,好好养着身子罢了。朕方才昏了头了。方才朕,什么都未言。”萧承言闭上眼去。
外头天色一点点阴沉。站起身来走去空无一人的承乾殿中。此刻离着上朝时尚远。抬头看着那条龙,想着那年自己的伤心。如今真是的后宫人多,迷了眼。当真很久不曾去陪皇后了。
只带着随行之人,并未派仪仗,更未惊动更多人,静悄悄的走到承元宫外。一指那大锁,即刻有人开锁。但萧承言却抬手止住。用手指示意众人留下,自己却孤身翻了进去。借着夜色遮掩,纵使遇到两个宫人也并未惊动过大。萧承言瞧着正殿竟还有烛火之光,且门户大开不觉奇怪。才迈上正殿阶梯,却看常苒仍是那般趴俯在地,身侧一人未有。急奔进去。瞧着常苒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头上的凤冠拆下在一旁,头发散着披在后头。素白的衣衫却只衬得脸色那般苍白。那本尚有颜色的明黄外裳还在脚边。
并未去唤,只颤巍巍伸出手去碰常苒面上,冰凉。转身去触那手,更冰。那份直透骨的冰让萧承言心脏骤停。一手盖在常苒手上,一手去摸常苒的发。“苒......苒儿。你怎了?你别吓我。苒儿......”
忽而伸出后和本就很少的宫人,到了承元殿门口。门口四个宫女急忙跪下请安。还未等说话。皇上手微抬,便走了进去。脚步很轻。看到常苒孤零零在大殿中,趴在椅子边。那皇后的衣衫明黄色的在远处铺在地上。而常苒便穿着黄色中衣便是那般坐在冰冷的地上。头上的凤冠也叫常苒拆了下来,放在远处。头发散着披在后头。
萧承言感受着残躯的冰冷,拉过地上的衣衫急盖住皇后肩头。俯身紧紧揽住。
常苒稍有所动。
萧承言急忙便吻下。“你吓死我了。在这作何?你脸怎的了?”萧承言才瞧见常苒那隐再下的半张脸。只这一问却看常苒眸子再次满是泪水,一双眼睛满是血丝。脸上苍白更衬得指印微红。耳上随带东珠,可头上已经未有一物。手急忙抚上常苒挨打的脸。“苒儿。”
“陛下。陛下。”常苒哽咽的说着两声。
萧承言蹲在那,一手把常苒揽在怀中。右手摸着常苒的脸。“是母后的懿旨是吗?母后打你了?你怎的不分辨呢?”
“嗯。陛下没给妾身机会。”常苒说着。
萧承言深深一叹。
“妾身.......不想做皇后了。”常苒迟疑着说出这句。
皇上皱眉刚要斥责。
常苒继续说道:“妾身也想当宠妃。宠妃做错什么您都护着,从不曾见您斥责,不曾见您打过一下。您心疼的连一个手指头都不舍得碰。可您从不心疼妾身,次次什么事无论是不是我的过失,您只申斥于妾身。妾身只是这身份,什么都没有。这身份是您赏的,您收回去吧。妾身也想要您对她们那般的爱。您毫不吝啬的爱。妾身知道,您不喜妾身了,可妾身还奢望您的爱。自也不该这般奢望的......您是真爱贵妃的。不是因权衡,不是因分庭抗礼,不是为大局谋算。只是爱。”
皇上瞧着常苒哭成那般。忽而展颜笑道:“哪个说皇后便不能是宠妃了。”萧承言用指肚给常苒一点点揉着脸侧。随后抱常苒起身去往后殿寝宫。
才进寝殿内就吩咐。“你们去烧热水。备好再进房。”瞧着人都出去,才又小声道,“传旨。剥夺皇后服制。”说完正将常苒放于床榻之上。将常苒所披衣裳自行扯开。
常苒只侧着眼瞧了一眼衣裳,便看着立于床榻边上的萧承言。
“降为宠妃一夜。侍候朕就寝。直到朕满意。”说罢落下被子展开裹在常苒身上。而后坐于床榻便抱入怀中。
“陛下。”
“嘘。知道宠妃该叫什么吗?”
“夫君。”
“傻丫头,夫君只有你能叫的。自然这天下还有一只你能唤的。”
常苒并未唤。
第二日合宫请安时,众人姗姗而归其后议论纷纷。却是风向因皇上去向而转变。因白日里随着皇上的亲随都一直在承元殿外站岗。皇后因还妃嫔而因陛下震怒被禁足之事才传便不攻自破。后都道宫内乱象,人心叵测。皇上体恤皇后无辜被牵,不想终日被哭啼所扰,这才闭锁宫门。而一道锁上的还有皇上本人。
众妃往日进不去,花房的却是每日能见,贡的全是名贵之品。
皇上牵着皇后的手,站在院子中看花。一朵淡黄色的牡丹,方绽放到一半。正是半含苞半绽放的模样。皇上一把掐下那姚黄牡丹,簪在皇后的鬓边。
瑜蓓在极远处瞧着芷兰,不得不小声夸赞。“咱们娘娘真是厉害。那时唤我要冰,我还以为娘娘要敷脸呢。”
芷兰笑而未语。
......三年之后危机再一次来袭。
“你已得到了所有女人想要的位置,尊重。还想要什么?太后之位?”皇上再次发出质问。
“陛下何出此言?”
“你,连同前朝常氏一族,想让你的孩儿来筹谋储君。在后宫,你又戕害嫔妃,致使她们小产滑胎,你好狠的心肠!”
“陛下。妾身何时做过这些?”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