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609)+番外
柳姨娘一下站在原地,她听出了这个声音。站在那好久没走,也没动。
门口的人也是,未进未退。
她知道是他,而他也知道是她。
柳姨娘觉得喉头一甜,咳嗽声再次响起。
门外的萧承言便也再次生了要进来相见的心。可还未等抬起脚步,往院子里走就看到了远处大步而来的常衡。
可萧承言并未忌讳,只含泪的说道:“丫头。我知你对我失望了。我便在这等你。等你原谅的一日。”
常衡停住了,只远远看着二人。
“公子怕是错认了吧?咳咳咳。”柳姨娘咳嗽声中夹杂着否认之声。
“这里没有公子了。我只是一个丈夫,在找前些年走丢了的妻子。我只是想告诉她,萧郎回头了,可是佳人......不在了。彩蝶也再也不开放了。”萧承言道。
柳姨娘没有说话。
萧承言接着说道:“那株彩蝶,花态蝶状,翩翩起舞。花蕾粉红,花尖赤红。喜好多环境,可是不属于宫里。宫里太阴暗了,叫人丢了那颗心。”
柳姨娘听后眼神变得轻蔑,眼神看了看远处,波光几经流转。轻咳几声,继续向前走着。
见常苒再次朝着自己相反的方向走,他深知没有打动她,急忙又道:“她不是观赏的,是宜室宜家。她是我的妻子。”
柳姨娘终是开口。“都说公子错认了。我是这......永安国公府的姨娘。”
“不。你是谁我们都知道不是吗?是我当年松了手,可如今,如今再不会松手了。”说着一只脚已经要跨过了门槛。
柳姨娘刚好眼下走到常衡身前,便一下靠在了常衡怀中。常衡低头目光满是询问,柳姨娘摇了摇头。国公爷才发现她全身似乎都再没有力气,只把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便目光越过常苒,看向了门口那已经要迈过来的那人摇了摇头。低头扶着怀中人朝着里头走去。
那人不再抬腿,不再上前。看着两人远走,仍是大喊了一句。“丫头,我一直在这,等你回头。一眼就好。”
没人回头。
“我等你回来。无论你是谁,什么身份。都好。”
柳姨娘气息凌乱,眼前一黑,便一下朝着国公爷怀中倒了下去。
萧承言远远的瞧见迟愣一瞬,终还是越过门口,跑了过去。看到了那张似曾熟悉的脸。真的苍白而消瘦,靠在常衡怀中。
常衡抬眸看了看萧承言,看他似乎看呆了一般。也不说话,便俯身抱起了柳姨娘。瞧着他满眼的期望,脚步一转,抱着去了前院。
萧承言急忙无意识的跟上。
医者来瞧了,心绪波动。要注意保养。却并未说旁的,该说的话,日前早已说过多遍,国公爷也早已问过多遍,该是心知肚明。
医者离开,萧承言再也不管不顾,便一下俯身扑在床上,只把还昏迷的常苒抱着在怀,不停唤着:苒儿。”
待汤药端上来,才被常衡强行拉起时,萧承言早已叫了多少遍。仿佛方才那一刻把多年亏欠的呼唤都补上一般。依旧固执的坐在床榻之侧,扶起柳姨娘让她倚在自己怀中,接过汤药,用小匙缓缓的喂给方才醒来的常苒。
而国公爷只在边上瞧着,那般心疼的看着,一脸的焦虑。
柳姨娘脸色惨白,随着药缓缓入口,才红润一些,却也是神情有些呆滞。
国公夫人带着丫鬟赶了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一下愣住。转头悄悄国公爷,又看看那男子。再看看在他怀中的柳姨娘。既然国公爷没拦着,放任着......此人身份不言而喻。国公夫人,急忙扶了扶身子,却也是什么未说。
萧承言只抬抬手,也什么未说。
后来柳姨娘依旧回了后院安寝,还是被国公爷抱回了后院。
萧承言只是瞧着,并未有任何异议。
几日后,柳姨娘已经能出得了屋子,甚至能在城墙上站在,看着远方。
更甚之偶然会在墙头弹琴两首。
萧承言也在前院住下。同在城墙时,会默默回头,目不转睛的瞧着柳姨娘。江山已经看尽了,该是看美人了。柳姨娘只是淡淡的,也不大说话。
有日白日国公爷终于问着萧承言。“何必呢?”
“是我叫她伤了情。能多瞧她几眼就行。”
只有那一晚,柳姨娘孤身去了前院。
萧承言以为她想同他一处了。急忙收拾了床铺。可柳姨娘只是说道:“您,该回去了。”
“这里就是我的家呀。”
“若是消息泄露,南境便不太平了。”
萧承言深知她的意思,却是仍不愿离开,只道:“南境只有入赘的女婿,没有旁人。”
柳姨娘便打算离开。
“夫人。今晚,一道看看月亮,好吗?”萧承言问。他知,她不愿同他一处安枕了。
在院中,看月亮。柳姨娘却是再次不由自主的靠在萧承言肩膀上睡着了。
后来萧承言让柳姨娘靠着的臂膀一动不敢动,可是胳膊都有些麻木,日头也高高挂起,可是柳姨娘还在睡。萧承言便抱着她进了屋中,放在床榻里侧。太困,便也在外侧一道也眠了眠。可醒来,柳姨娘还在睡着。萧承言便觉得有些怪异,悄悄找了一直给柳姨娘治病的医者。
医者并未说什么,只道好好休养。
萧承言想了良久,再次发问。医者仍是未说。
国公爷突然从后出现说道:“同他直说无妨。”
医者才道:“早年心力交瘁,用心过慎。早已油尽灯枯。属我直言,应有之物还是早备得益。”
“我知有种药,可以续命,若是再行寻来?”萧承言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