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104)
三郎看着莲心。
何况过去那件事,妾室既与外人暗许,自然是极力遮掩,又最多一旬见着父亲一次。
就是这样,都叫父亲发觉了,更别说每日都见面的莲心了。
等等。
莲心惊呆了。
还有这种事?
她赶紧问:“那妾室之后如何了?”
三郎也有些意外,像不知她为何会问这问题。
“你说整整姐姐?”
“整整”是那侍妾的名字,他道,“与她相悦的是来府上的医师,父亲只好将她送给医师,叫两人离开,日后不许再在府内做活。”
就这样?
莲心眨眨眼睛。
前世看过的电视剧深入灵魂,莲心还是有些怀疑地追问:“爹爹没有生气?”
不是她坏心眼,实在是听说过的故事里,都是当家主母或者男主人将人打死的版本,从没听过这种版本呀!
三郎不明白她想问什么,只颔首:“自然是很生气。”
所以,“晡食都少用了一碗饭。”
不光如此,辛弃疾还因此事深觉没面子,就连给整整践行的盘缠都想削去一半。
但范如玉劝他,你都能有好几个小老婆,凭什么人家不能有好几个小相公?
这么一说,辛弃疾觉得这话实在很有道理。豁然开朗,包了双倍的盘缠,将人放走了。
当然,后面的话还不适宜与小孩子说,所以三郎省去了这些细节,绕回重点:“总之,父亲眼力了得。”
你的心思,是不可能瞒过他的。
方才交谈这几句话下来,莲心也没一开始时那么应激了。
她权衡一会,看三郎没太当一回事的态度,便也心跳慢慢平缓下来。
真说起来,她也确实什么都没做呀!
涧泉哥哥全将她当个小孩子,哪里有做什么的余地呢。
这么一想,又有些失落了。莲心揪着三郎的袖边,垂着脸:“那,三哥到时候帮我在爹爹面前周旋。”
三郎道好。
他伸出手,和她拉钩。
莲心嘿嘿笑,手指勾上三郎的。
两人盖章后,她已不觉害羞了,还主动凑过去耳朵,叫三郎说来:“三哥,你要嘱咐我什么?”
三郎都被她这样子弄无语了。
他轻轻揪一下莲心的耳朵:“你都不会不好意思的么。”
莲心催促:“三哥话真多,快说,快说。我待会还要准备教涧泉哥哥的马屁法子呢...”
话音未落,就被终于忍无可忍的三郎在脑门上拍了一下。
“你还得寸进尺了呀。”
教训过翘尾巴的莲心,三郎言归正传,“我说替你在父亲面前周全,但有些事可不包括。你真做了,我就不管了。”
他离莲心耳朵近些,慢慢说了几句话。
漆黑一片里,莲心闻见桂花香气,那香沾在衣裳间、发肤间,幽幽不散。
莲心听毕了:“...嗯。”
三郎便也点点头,要起身。
就在这时,借着月光的映照,莲心突然小小声地道:“三哥,你是不是也脸红了?”
装什么大人嘛!方才被他像模像样塞了不少早恋道理,但仔细想想,他其实也就只是比她大两岁!连定亲都没到年纪的初中生!
莲心嘿嘿嘿,拿胳膊肘挤三郎的腰。
三郎被她挤得没法子,弯下腰来,捏住她的脸,也小声:“你也别说我。”
看看这红脸蛋。
而就算现下顶着张红脸蛋,莲心也忘不了占便宜。
她都顾不得别的了,赶紧点头:“好,那我就‘大哥不说二哥’。”
真不讲究...
三郎不和她计较,“好,大哥,回屋吧。”挥手示意她进去,他要走了。
一边向外走,他一边摇摇头。
做莲心的哥哥,就是不得不接受时常有被她突袭的情况呀。
当揍不揍,反受其哥。
唉。
...
第二日,外头下起了雨。
莲心所住的屋舍窗子就开在桂花树边。
桂花树并不高,刚好是花枝能探进窗牖的高度。
花香浓得扰醒了莲心。
“薄雾浓云愁永昼...”莲心裹着丝被,在榻上瞧着外头簌簌抖雨的花树,忍不住伸着懒腰打了个滚。
叶叶进来收拾被褥,好笑道:“莲小娘子,范娘子可不许你吟这样的怨词。”
一边拿掸子拍床上堆着的被褥,“小娘子快起床,今日下雨了,但你们不是还要在今日结社?韩公都来了。”
确实如此。
昨日韩淲要和莲心学“马屁”之术,莲心又提出几人不若共同结社,之后,在三郎的建议下,众人就议定了请韩元吉来为诗社起名。
唉,还是得起床。
可惜了这绝佳的阴雨补眠日。
莲心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叶叶在一旁掸被子,又嘻嘻一笑,玩笑道:“小娘子岂不知有‘《黍离①》之悲’?”
莲心又跌回床上,压在叶叶刚叠好的被子上,像蚕蛹一样扭动来扭动去,“叶叶姐姐,你也读姜尧章的词呀?爹爹好像也很喜欢他呢...”
叶叶看着又把她掸过的被子弄乱的莲心,脸慢慢地,黑了。
她呲牙咧嘴地一笑,“非也。”
她盯着莲心。
鼠,离,床。
莲心:“......”
顶不住叶叶幽怨的目光,莲心到底还是灰溜溜穿戴好,从屋里溜了出来。
因为雨太大了,所以雨珠子夹着被砸落的桂花一起在伞面上琳琅滚动。
摸到三郎房中时,伞尖抵在地砖上,洇湿了一小片。
内室中,辛弃疾正在和韩元吉说话。
仔细一听,“我家莲心力能拔山气盖世,勇猛!我家三郎小小年纪上折遣词就如此严密老道,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