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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辛弃疾义女后(119)

作者: 雪潺潺 阅读记录

他的轮廓,已经显出郎君的成熟来。

莲心想后退半步,但最终还是没有。

她心跳得砰砰,笑道:“涧泉哥哥,你这是在看什么...”

韩淲单手搭在膝头,看着莲心,笑着说:“小莲心,你生气了?”

他说:“为什么?”

...

不远处覆满青苔的墙角,四郎远远盯着那两人的动作,面色沉痛。

韩哥哥,你说你,过去给莲心姐姐道歉就道歉,不会正常说话吗,笑什么笑!

还有你的腿,站着是不能讲话还是怎样,蹲什么蹲!

尤其是那摸头的动作,啊呀啊呀简直闪瞎他的幼年狗眼!

他问三哥:“哥,你看他们,实在是非礼勿视对吧?”

三哥你以后娶了老婆可不能这样!

也在墙角后看了一会、此时已经露出放心神情的三郎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

随后,他默默点头,手伸过来,叫人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四郎的双眼。

四郎一愣,像被蒙住眼的狸奴一样左转右转:“哥,你这是干嘛?”

上方传来的三郎声音:“非礼勿视,所以不视。”

四郎惊呆。

真是没谁了呀。

三哥这逻辑...这逻辑简直就像太祖因为听见蜀中百姓吟咏朱长文的诗句“烦暑郁蒸无处避,凉风清冷几时来②”来抱怨天热就自信认为百姓是希望他来把蜀中打下一样,令人毫无防备、一头雾水嘛!

四郎的表情转为悲愤。

真是受不了你们理(学)科生了!

第58章 风筝线,朝霞和“一语成谶”大调查。

三郎说:“倒不是理学学生。”

四郎也意识到话说得有些不对,赶紧左右瞅瞅,看见没人在四周,才缩了回来,朝三郎心有余悸地吐吐舌头:“是我失言了,好险,好险。”

三郎说:“不要在人前这么说就是了。”

四郎这才连连点头。挤在三哥身边,继续偷看起了莲心和韩哥哥。

方才他们两个心有灵犀般这样代指,倒不是喜欢打哑谜,而是因为韩元吉家近日就因“理学”之事爆发过不止一次争执。

韩元吉交游广泛,对曾因学问产生过矛盾的理学家朱熹和心学家陆九渊,他都能做到同时与二人建立较好的关系,并邀请二人门生前来作客。

但问题也正出在这里。

韩元吉能与这些人各自相处愉快,一是他本身长袖善舞,二是他身为文坛前辈,后辈轻易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而一旦他不在...

——直至今日,就连朱熹和陆九渊都还在你一封信我一封书地辩论得不亦乐乎呢,就更别提年轻的理、心两学派的文人了。

三郎作为韩元吉的学生,有时路过难免被拉住请去评判,但三郎随韩元吉学习,本就是纳百家之学,又怎么可能只倒向一边。

时日一久,冷淡如三郎都开始一见着两派人就避着走,也就不怪他叫四郎将“你是理学生”的话小声些了。

四郎觉得这事还挺好玩,一边远远看着莲心和韩淲,一边小大人似的叹气,踮起脚,费劲够着三郎的肩膀,拍拍。

“唉,都是儿女债呀!”他正是爱占便宜的年纪,说出这话,颇为得意。

而就像天边逐渐荡漾出的水波似的金粉色朝霞一般,三郎转头看四郎,冷淡的脸上慢慢露出一点诧异。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三哥没什么表情,四郎却莫名能从那张面孔上看出“无语”“好笑”和“你是不是屁股痒”的混杂。

四郎还不想自己的屁股再被辛弃疾踢烂,毕竟三哥在爹爹那里说话的分量比大郎、二郎加上他掺点水再打包都重——在辛弃疾那里,四郎自己甚至都掌控不了的自己的屁股,却能被三郎掌控!

四郎赶紧转移话题,拿肩膀推推三郎,说回正事:“哎呀,我也是替你担心么。毕竟你也不能永远躲着他们那群理学、心学的家伙走,对吧?”

“怎么不能?”

竹林边,莲心道,“我就能呢!”

她小狗似的,呲着牙,因为被韩淲一直拿“难道你要一直不理涧泉哥哥”的话逗了半天,终于转过身来,说了沉默许久后的第一段话:“不光不理涧泉哥哥,我还要告诉爹爹,告诉哥哥!”

韩淲惊叫:“小莲心的爹爹和哥哥都那么强壮,涧泉哥哥要完啦!”

他笑着整个人折叠着蹲下,双手抱腿,视线与莲心平齐,一边刻意作出“牙齿打颤”的“格格”声,一边求她:“小莲心,涧泉哥哥错了,你可别和你爹爹三哥告状!”

郎君年轻飞扬的面孔在莲心面前,天边朝霞已经一跃而起,喷红了两人的头顶。

那晨曦的光映得韩淲瞳孔一片潋滟,眼睛是弯着的,有时未束紧的额发落进他眼睛里,让莲心有种冲动,想伸手帮他拂开。

韩淲蹲久了有些麻,他看莲心呆愣愣的样子,便换了条腿蹲着,一边朝莲心挑下眉,得意道:“小莲心也会看我看呆了啊?涧泉哥哥是不是很俊朗?”

莲心:“...”

这都是什么嘛!

莲心使劲儿往下按着嘴角,眼珠滴溜溜转,最终移向左边。

但那双乌黑的、水洗过似的眼瞳都不自禁弯了。

笑意像四月份吹绿赣江两岸的薰风一样,明明没什么征兆,却漫溢生动了她的整副五官。

韩淲自然也发现了。

他提着莲心的耳垂,往回拽拽,直笑:“小丫头,笑都藏不住,还能指望你藏什么呀?”

莲心抗议:“我要是有能藏住的东西,涧泉哥哥也知道不了呀!”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