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辛弃疾义女后(85)
米商表情呆呆的,手里拿着侍从送上来的巾子。
嗯?
这是何意?
片刻,米商一拍手,大喜!
辛太守和莲小娘子这是不记恨他们的意思!他又可以继续舔辛弃疾了!
...当然,这回连莲小娘子也要一起舔!
去安抚慰问完米商的侍从回来报信,莲心听毕了,笑着说:“我晓得啦,多谢伯伯。”
侍从只笑着摆手。周围郎君听见他描述的米商惨状,也不禁上来问情况。
更有不明所以的人疑惑道:“是啊,我们按小莲心说的,只给他上了些加冰加奶的茶,何至于闹肚子!”他自己点点头,“想必还是心里有鬼,做了亏心事,报应来了!”
莲心露出神秘的微笑。
报应不报应,这不好说。
但她可是有现代窜稀套餐经验的人。
奶茶加冰,窜稀不停;乳糖不耐,勤换铺盖。
米商们,你们的德宫还是不够陷落呀!
至少没她陷落!
...
米商们捂着肚子结伴被送回辛弃疾宅子里歇息了,周围剩下的文人官员们过来和辛弃疾敬酒的,十个里有五六个都要和辛弃疾抱怨一遍那米商的嚣张态度。
辛弃疾一一安抚了,笑呵呵的,引得不少人都私下里嘀咕,说这辛太守果然收了足够的银子,连这态度都能不生气?
财帛动人心啊。
辛弃疾知道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什么。
但他并不甚在意。
他身形雄伟,坐在首位上饮酒时,仿佛沉默的山岳一般。
转头问侍从:“证据都取全了?”
侍从轻声:“除了证明他们不肯放粮的人证,其余全都齐了。”
辛弃疾问:“城外有无寇贼踪迹?”
侍从犹豫片刻,只听说有些饥民聚在一起呼喝,倒尚未形成规模...
便道:“尚无明显趋势。”
辛弃疾“嗯”了声。
已经不能再等了。缺一样,就缺一样吧。
反正他辛弃疾没证据就动手的事也不是第一回 了。
辛弃疾不在意地将擦手的巾子往铜盆里一扔,笑道:“缺人证就缺人证,我还怕人弹劾?莲心这一把火烧得好,趁着他们被拘在宅子里,索性老子就趁他们病,要他们命!”
说到最后,他的表情已转为冷笑:“吃的百姓血,发的国难财,这些狗贼也该给我吐出来了!”
第44章 弹劾,打屁股和“闭籴者配,强籴者斩。”
黑云像棉花一样在天空上堆积着。空气潮湿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街边的张二狗已经分不清是天气如此,还是他已经饿到出虚汗了。
他拖着自己的小身子,披着破破烂烂的小袄,趴在墙头看远处。
远处,鄱阳湖边的小楼上传来隐约丝竹声和脂粉香味。
听说隆兴府新上任的辛弃疾辛太守,正在那里宴客。
张二狗不晓得太守是多大的官,但想必是能吃上大米饭的那种官吧?
那么如果是太守来买米,是不是被米商驱赶时,挨的也是轻一些的笤帚把?
张二狗畅想着。
米行驱赶买米的百姓,这件事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最开始,还只是拿笤帚拍开堆在米行门口求米商放粮的百姓。
而到了后来,也许是因为百姓过多,影响了他们接待权贵,他们开始找来身强力壮的带刀侍卫守在门口。
张二狗和他爹爹的袄子就是那时候被刀划伤的。
噢,对了,他爹爹没有袄子穿,所以被划伤的是肉皮。现下,他还动弹不得,躺在床上。
张二狗请不来医师,只能弄来些不知是什么的草药给爹爹敷在伤口上。
爹爹疼得额头满是汗,还安慰他没事,叫他安心看书。
张二狗避出来之后,蹲在廊下,哭着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穷人的命,不值一碗米汤贵。
他可真羡慕那姓辛的大官。
如果这种贵人能从手指头缝里漏一些、施舍一点给他们就好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黑云仍像张二狗袄子里的破棉絮一样翻滚,到了下午时,云层深处隐隐传来闷雷的声音。
可天际明明没有要下雨的意思。
街坊都探出来头,充满疑惑地互相询问:“你听着了吗?”“好像是有人来了?”“是吧...”
自打不用给百姓卖米,米行的伙计省去了不少琐碎活儿——米现在是天价,百姓买米都一小碗一小碗的买,给他们忙活一整天,都不如给一位贵人家服务一刻钟卖出去的多。
故而伙计清闲下来,是很愿意在此时嘲讽他看不起的穷鬼一番的:“你们的穷耳朵,听到的那也是穷动静,有什么好新奇的,哈。”
张二狗没理伙计。
他的眼睛读书读得有些不好了,所以耳朵反而灵,他趴在地上细听。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这条破败的街上,连米行都只有一家。哪里来的马匹呢?
他没想明白,反应了一会。
而就在这时,黑鸦鸦宛如乌云的一队人也闯入了众人的视野。
是官府的人!
街坊们四下逃窜,米行伙计本来因听到马匹声而悬起的心却放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
官吏好相处也不好相处。只要给够了银子,就不会为难人。
他们米行有钱,而像这条街上的人,自然没有那些钱去打点,便只能尽量避着走了。
伙计依着米行店面,还有心思笑着看众人一哄而散,笑他们蠢笨呢:“逃得像兔子样的快...”
话说到一半,却见那一队铁骑的影子像墨汁一样,从远处,蔓延到了他米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