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妻[民国](7)+番外
男人爱你时,心肝脾肺肾都愿意插进肚子捞到你面前,不爱你时,种什么花都不允你做主。沈素秋觉得自己看什么想什么,这不太好。她觉得邱守成错了,女人不看书,光看花,也一样容易想得多。
根本无关乎看什么。
花园里又吹起了风,午后的那场雨,带来了些迟到的凉意。沈素秋正准备回房,身后忽地刮过一阵细响。
她正要出声,整个人被连拖带拽地卷进了假山后,男人的喘息声扑打在脸膛,两只大手不停抚摸着她全身。沈素秋下意识想将他推开,无奈力气悬殊,她被男人紧紧箍在了怀里。
“我好想你。”
周铁生乱亲乱啃在她脖间,像只快要渴死的牛。
“我想要你。”
男人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一处石墩上,鼻尖抵在她额头,用胡渣去擦她的脸。
沈素秋的脸烧成一片,她抗拒着男人的接近,心里却有些诡异的奇妙。
“你喜欢这样对不对?”周铁生贴着她的脸,用倒三角的虎牙剐蹭着她耳垂。
沈素秋抱着他的身子,软塌塌地陷进他怀里,像陷进一湾流沙。无数欲.望的小兔在皮肤下乱蹿。这才是周铁生,她所熟悉的周铁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周铁生,横冲直撞得连那事都像是一场抢劫的周铁生。
“你白天装得真好。”
沈素秋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没有牛粪味,只有粟米香,粮食的气息,像一锅香喷喷的黑米。
“不装老实怎么要你?”
男人还在乱摸乱啃,沈素秋有点烦了。
“你跟他一样,”她淡淡地说,“从来都不问我愿意不愿意。”
第4章 第四捧麦 有些地方想我,是吗?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泄了。周铁生放开女人,靠回到岩峭边,去撕手上的皮。
来找沈素秋之前,他在房里洗了很久的澡。怎么会有牛粪味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要有也是马粪味,他天天伺候马。洗到一半他悟了,不是自己身上有味,是她沈素秋心里有味,那么他把手洗脱皮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决定要狠狠教训下这个女人。
于是就有了假山前偷袭的那一幕,他想跟从前一样,和她在草垛上,在高粱地,在玉米田里纵情。结束之后,他光溜溜地抱着她,两人四只脚丫,伸向天空去,勾住天上的星星。周铁生用他的大脚,盖住女人的小脚,两人变成水草交叠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从来都不会问对方你愿意不愿意。
“你弄疼我了。”沈素秋抚着被拽红的手腕,嘴皮子轻轻地动,“这样不好。”
周铁生放下手,像一堵墙似的压在女人身前,嗓音粗哑,“搞毛毬东西,你会怕?”
“我当然怕。”沈素秋抬起脸来看他,“老爷不在邱府,可邱府处处有老爷。”
“真扫兴!”
男人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背过身去。
“你吃了吗?”女人问他。
“吃了。”周铁生说,“不吃怎么有力气来干你。”
“看来是吃太饱了。”沈素秋近乎讥笑,“吃饱了撑的。看来还是没饿够。人饿到一定程度,哪还有力气想那事?有句话怎么说,饱暖思淫.欲。”
“只是淫.欲?”他瞟回她一眼,“就不能因为想你?”
“想我?”沈素秋笑得更用力了,那是一种让周铁生最生厌的笑,“有些地方想我,是吗?”
缱绻彻底鸡飞蛋打,周铁生一脸失望,“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孬人。”
“你不孬吗?”沈素秋歪过头去,不想看他,“的确,比之孬种,你更胜一筹。”
“你说话真毒,”周铁生捂了捂心口,“也只会刺我。我不信你敢对姓邱的也这态度?”
“起码姓邱的没负过我。”
沈素秋的话变成刀子,唰唰唰地往男人心头肉上插。
“周铁生,我看你才是搞毛毬!”
........
沈素秋以平生最快速度逃离了假山,她一路跌跌撞撞,不断地向后看,所幸周铁生没有再追上来。
他怎么还有脸亲近自己?沈素秋只觉一阵恶寒。触摸着刚刚某人舔舐过的地方,上面还沾黏着他的体温和唾液。她扯出帕子用力地揩,揩秃噜皮似的不留余力,待到把那块皮肤搓红乃至微微发肿,她才忿忿罢手,捂着嘴鼻将那块帕子扔到了池塘里。
一轮圆月挂在头顶。
沿街更梆子响过,邱家大宅的砖雕在月光下泛着死寂的青灰色。穿堂风卷着飞沙细尘,把檐角的铜铃吹得呜咽作响,像是怨鬼上吊时残留的哭腔。
沈素秋扶着瘸腿,在交错的光影里走过一面窗牗。窗上挂满了红纱幔,氤氲出屋内美孚灯绚丽的光华。
她站在那想了很久,记起来这是四太太温灵的住所。那些飞舞的纱幔是她的情.趣所在,她曾听二房凤霞说,温灵床笫功夫了得,花把戏最多。
她常喜欢用些绸纱啊缎带之类的东西,蒙住邱守成的眼睛,让他来抓自己。她是像猫一样的女人,挠得男人浑身发痒。同样的故事版本到了温灵口里,就是猪八戒找媳妇,她把邱守成当老猪,自己则是珍珍爱爱与莲莲。她当着满屋子丫鬟太太说这话时毫不脸红,反而像是很自豪的样子,沈素秋时常佩服她的寡廉鲜耻。
她想,这或许和这个女人的出身有关。
就好像此时此刻,透过三交六椀的菱花窗,沈素秋清楚地看到,房中女人正以一个近乎交融的姿势,敞开胸衣坐在一个精壮小伙的大腿上。那个男人有着媲美周铁生的强壮大腿肌,和结实的胸膛。温灵像一枝被雨水滋润过的蔷薇,湿漉漉地滑进男人的胸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