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他为何那样(3)
即便有血缘,也得避嫌。
任由楚云羿扣上夜间私会这顶帽子,流言只会越传越难听。
但若是否认,便是推翻先前的言论。
届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兄却并未因他的话有丝毫难堪。
不慌不乱,身姿笔挺。
坦荡回头,与我对视。
长睫下的眼如深潭,要将人溺毙。
修长的指节轻轻一勾,示意我伸出手。
我不明所以,露出一小节手腕,腕上赫然挂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红玛瑙镯子,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镯子色泽剔透,殷红似血,一看便是极难得的珍品。
这镯子,昨日分明没有的。
今早我心不在焉,并未察觉。
便只能是……
姜蘅眼神微暗,待众人看清,迅速替我拉拢衣袖,遮挡那节皓腕。
「小妹及笄,我从边关赶回为她庆生,自是要亲手送上贺礼的。」
「万幸回来得晚了些,去送礼的时候恰好遇上此事。」
周围人恍然大悟,不再纠结其中原委。
「的确,漠北离京城数百里,也正因路途遥远,边关不可无人坐镇,便只有小将军一人回来,老将军都不能亲自回来为爱女庆生。」
「小将军昨日的确回得较晚,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
话说到这份上,楚云羿也无法硬往我身上泼脏水,只能作罢。
只是眼神在我和姜蘅身上游离,耐人寻味:
「小将军和姜小姐的兄妹情谊当真令人艳羡。」
「既然无事,本宫就不多待了。」
送走楚云羿,夜宿姜家的宾客也接连散去。
闺房已经被收拾好。
疲累了一夜,我回到房间,一颗心刚要安定下来。
下一刻,却被人抓着门框,强行闯入。
刚要惊呼,嘴巴便被堵住。
冰凉粗暴的吻落下来,如疾风骤雨。
6
我推不开他。
拳头软软的,砸出去像棉花。
便只能顺应。
许久之后,姜蘅放开我。
而我已经脚软得站不住,呼吸不稳,只能靠横在腰间的臂膀支撑。
一抬头,才发现对方眼尾泛红。
反倒像被欺负的那个。
「阿慈,一声不吭就走,可是悔了?」
「悔也晚了。」
按在腰间的手掌收紧,摩擦处带起一丝灼热。
不知为何,体内又开始有些不对劲。
我深呼吸,不想让他瞧出异样。
「昨夜……多谢阿兄相救。」
「相救?与其说是救你,不如说是救我自己。」
「还好昨晚你找的是我,若是找了别人,我只怕会发疯!」
姜蘅咬牙,神情委屈中又带着狠厉。
很难想象,沙场上征战驰骋的小将军,也会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也难以将他与幼年时一同长大的兄长联系起来。
我咬唇,难堪地别过头。
并非因为他的话,而是……
体内那股灼气愈演愈烈,怕是一张口,就要变成婉转莺啼。
羞得让人想死。
姜蘅会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要逃避,眉眼间染上悲怆,却又不死心。
不死心自己多年压抑的感情化为泡影。
不死心今后连兄妹都做不成。
执拗地跟我对视,告诉我,他有多爱:
「阿慈,我很早就喜欢你。」
「我知道这样不对,于是自请跟随父亲驻守边关,可惜被边塞的风吹了五年,也没能让我清醒。」
「我亦不想清醒。」
「阿慈,我好想你。」
「昨晚你来找我的时候,我高兴得快疯了。」
「高兴到,以为那是一场梦。」
他摸了摸我手上的镯子,透出与冷峻面容不符的缱绻。
「这只镯子,是我从漠北王室缴来的战利品。传说,若是戴给心爱的女子,两情相悦,便能终成眷属;若非两情相悦,便要遭到诅咒,落得穿心而死的下场。」
「阿慈,我不怕死。」
「比起死,得不到你,更叫我悔恨终生。」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已无暇去听。
脑中满是昨夜的画面。
向来禁欲自持的兄长,床榻间的作风竟那样生猛。
许是习武多年的缘故。
一整晚下来都不知疲倦。
耳尖迅速爬上红色,比手上的玛瑙还要鲜艳。
锦绣衣衫下,腰肢不自然地小幅度扭动。
仍旧缓解不了体内的痒意。
姜蘅终于察觉不对劲,再度伸手搭上我的脉搏。
墨眉紧蹙,眼中情绪褪去,只记挂着我的安危:
「药性还没解。」
「阿慈,你可曾得罪过宫里的什么人吗?」
「如此反复发作,唯有宫中秘药能做到。」
眼中水汽氤氲,无心去听什么秘药不秘药。
好渴。
我仰头踮脚,自去寻我的解药。
7
残余药性发作了整整三日。
我亦与姜蘅纠缠了三日。
白天,我是端庄持重的姜家嫡女。
到了晚上,便在药力的折磨下失去理智。
直至精疲力尽,再由他抱去洗漱。
「阿慈,等我娶你。」
浴桶内,姜蘅细细描摹着我的眉眼。
神情格外专注,像对待稀世珍宝。
俊美的五官在水汽中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心动。
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不止。
比起一心要害我的楚云羿。
我与阿兄相识多年,又无血缘,自是更适合在一起。
只是这层兄妹关系,终究是枷锁。
凡人难以突破。
更何况,我与楚云羿乃天子赐婚,婚事不是说作废便能作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