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性情温吞,女儿能当家作主。
再有,锦娘道:“我这宅子一买,恐怕手里发钱荒,亲戚们无靠,您说我要不要多赁一份钱出去?”
“到时候娘和你爹养你们啊,多的钱我们俩年纪大了,也是没有,但是吃喝肯定有你们一份。”罗玉娥想着她其实给女儿一直留的二十贯,就怕她一时不好,自己总能拿出些钱来。
锦娘道:“也没到那个地步。”
在锦娘看来,爹娘那里她好说话,但弟媳妇若进门,在甜水巷住习惯了,再让人家走,那就容易结仇了。
自己若是不解决,将来若是给到筠姐儿,她也不好赶人走啊?
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她能够照看爹娘,毕竟爹娘能为有限,她那边也需要人气,将来,若是蒋羡外放,有爹娘守着比仆从强。
再者,她给爹娘养老可以,但是把弟弟和将来弟媳妇全部弄进来,几家人过日子难免口舌,就是蒋羡和儿女们也会不满。
罗玉娥又说起联宗的事情:“这可是真的?”
“怎么不是,都是按亲戚关系走的,还给了一份谱给我。每年大年初二魏家都接我回去,我和她们家的人也处的不错。我打算等宅子买了,再带着您一道给魏夫人请安,咱们再把扬哥儿一介绍。到时候也走动起来,这样不是很好。”锦娘笑道。
罗玉娥又有些忐忑:“和那样的大官人家往来,咱们这些人……”
锦娘笑道:“弟弟也是太学生,您和我爹靠自己双手挣钱,比别人都高贵。要我说,爹和您都五十岁的人了,做这些小生意起早贪黑,您还和我爹身体也受不住,不如在京郊置办几亩地,又有田里的出息过活,平日还有臭水巷的赁钱,倒是不必太过辛勤。”
母女二人说了许多话,罗玉娥深夜才回去。
锦娘这边从第二日就先找牙人问房价,了解大概宅子的普遍价格。
她是从早上出去看,一连看了三家房牙,原来现在的人买宅子都是在城南痒斋附近,也就是太学附近,但是这里的宅子要么很小两进的,要么就是太大了,都不符合锦娘的需求。
在马车上吃了些点心,锦娘下午又去了西门附近,那边倒是有个六亩大的三进宅子带花园,一共八千贯。
不一会儿,刚去衙门报道完的蒋羡也过来了,蒋羡一看这个宅子就喜欢上了,但是见锦娘不发一言,他也没有多说。
等傍晚回来的时候,蒋羡道:“娘子,那个宅子倒也不错。”
“是不错,可是咱们也得先打听一下呀,我已经让陈小郎花钱找附近的丐头问问。”锦娘曾经做行首的时候,和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现在没有网站可以搜索,但是能找附近的丐头去问问。
蒋羡也是为官几载的人,他发现锦娘也是个很神奇的人,就比方她让刘豆儿罗大在看宅子,可是回来之后,根本不听下人的建议,径直自己出来找,还找丐头打听。
是个非常难被糊弄的人。
晚上,陈小郎回来覆命:“那家急着卖房是因为和人争地,结果打死了人,所以想快些出售。”
“有纠纷的咱们不要,而且那个地方靠近官道,离城太远了。”锦娘曾经为了买宅子,可是做过很多攻略的。
蒋羡其实觉得那个宅子不错,若这家人有纷争,还可以趁机压价,但娘子不同意也就罢了。
因刚到内史省,蒋羡上任做官府还得好几日,索性他先带着锦娘回去给蒋六老爷请安。毕竟回家了,不去拜见亲长,恐怕别人也有话说。
锦娘准备了六匹纱缎、茶饼十二团、滴溜酒两坛、两床吴县凉席、一条泥金妆花裙给郑氏、一条织锦印彩的裙子送给许氏,一套莲青纹男装、又有果馅点心十二盒、鹅梨两篓。
无论如何,这次蒋羡的确是升迁了,官位还不错,因此锦娘备下给蒋六老爷夫妇和许氏的礼都颇厚。
蒋家老宅还是曾经的样子,听说如今园子没有赁出去了,而是准备让宣哥儿夫妻住。但园子打理的并不好,看起来整齐,却又感觉没有好好打理花木的样子。
葛妈妈亲出带着她们进来,她是许氏的心腹,自然多般打探:“我一看娘子你的打扮,就知晓你们外放的日子肯定过的好,连我们娘子都羡慕呢。”
“妈妈你真是说笑了,外面风餐露宿的,实不相瞒,我这头还晕呢。我倒是见你越发发福了,想必嫂嫂的日子也过的很好,你们这些身边人才愈发的好。”说罢,又从袖口抽出一条销金翠花汗巾子给她:“这是大名府万家的手艺,请你笑纳啊。”
葛妈妈见锦娘如今戴着水晶冠子,人愈发干练了,到底不敢小觑,嘴上说着些家中事。
今日却没能见到许氏,许氏据说往太平兴国寺吃斋去了,郑氏也回了娘家,锦娘和蒋羡跟蒋六老爷磕头就出来了。
二人出来都松了一口气,锦娘道:“还好今日她们都不在家,否则咱们怎么着都得留一天了。”
蒋羡点头:“谁说不是啊,娘子,咱们今日是去看房么?”
“嗯,黄牙人与我说有位老先生想转卖,正寻卖家呢,就在金梁桥,约莫六亩左右。”锦娘道。
二人很快到金梁桥附近,先与黄牙人碰面,那人赶紧过来行礼。
锦娘示意蒋羡说话,蒋羡才立马反应过来:“黄牙人,你若是介绍的好,咱们也不少了你的银钱,若是胡乱哄抬价钱,那我可饶不了你。”
“大官人,小人哪里敢啊。”黄牙人见锦娘和蒋羡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很是小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