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41)
药铺老板和伙计都认识她,看到她来,立马警惕的看向街上,清晨路上人少,确认无人在看,老板招手让她进后堂。
“你说这事儿闹的。”老板揉揉眉心,至今还在为前两日的无辜受难感到疲惫。
“絮娘他们怎么样了?”拂雪关心问。
“他们都还好,人都没事。咱们本就没犯王法,清清白白的,明眼人谁不知道是王府找茬。”
老板四十多岁的年纪,见识不少,连连感慨。
“我从小就听我爹说忠勤老王爷是多么英勇神武,百战百胜,从不施压于百姓。他才去了几年,如今的忠勤王府就成了这副样子,无德无才不说,竟为子女的私心,就作出欺凌百姓的勾当。”
“还好沈小妹不在家,要真被他们逮了去,还不知道要给安个什么罪名呢。咱们小老百姓过日子本就不易,他们那些贵人怎么就不知道高抬贵手呢?”
这话他憋了一肚子,郁闷了一整天,今日碰到胭脂铺的熟人,同样是受难的苦主,才敢对面倒一倒苦水。
拂雪眼神躲闪,并不同他答话。
药铺老板也知道这姑娘人生的不错,性子却内敛些,不比絮娘,跟谁都能聊得来。
他不强求,只道:“我劝你先别去胭脂铺,面上虽看不到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暗中安插眼线。”
说着又叹起气来,“沈小妹一身好医术,往后怕是无处施展了,如今城中王府独大,必容不下她,你若能见到她,替我跟她说一句,不是我无情,实在是不敢得罪王府……往后铺里出诊的事儿,就不麻烦她了。”
拂雪点了点头,心里还念着揣在身上的信,便跟药铺老板商量了,去到后头院里。
两家铺子挨在一块,院子中间只隔着一道墙,她敲敲院墙,很快就听到对面的声音靠近。
“是谁?”絮娘的声音。
拂雪答话,“是我,拂雪。”
听到熟人的声音,困在院中的三人总算从愁苦中抽回神来,纷纷聚到墙边。
“拂雪,你知道我小妹现在在哪儿吗?她一天一夜没消息了,是不是被王府抓去了?”
“你们放心,沈姑娘现在很安全。”
邱山昨夜回了家,将沈姝云去黑市找人又出城去,冒着大雨奔赴乱葬岗的事都告诉了她,此刻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对面三人。
权贵们一点无足轻重的举动,落到他们普通百姓头上,就是大难临头。
得知沈姝云很安全,三人松了口气。
拂雪找了块小石头包在信里,隔着墙把信丢了过去。
“这是沈姑娘写给你们的信。”
王安济忙捡起来,撕开信封来看。
“阿兄,絮娘,喜春。近日之事虽非我所愿,终究是因我的贪念而起。在商言商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我懂得,既然做了,银子也得了,就没有后悔的道理。
我知你们不会放弃我,也不会轻易屈服于虎狼的淫威,便将事情都与你们说开。
病虎饿狼皆非善人,更无德行,此二物为私欲欺凌无辜,暗中或已勾结,我观之,朔州城不久必乱,实非久留之地。
虎狼既容不下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走为上计。我已买下京城两间铺子及京郊二十亩良田,地契文书都搁在老地方,你们关了胭脂铺子,带上家中财产,尽早去京城吧。
事到如今,求生为上,切勿挂念我。
既是一家人,便在京城重新把铺子开起来,兄嫂勤奋能干,喜春心灵手巧,我信你们必能做起一番事业。往后沈家接我进京,咱们还有再见之日。
游医沈姝云,亲笔。”
看完,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们怎么能丢下小妹自己走呢?”絮娘红着眼拉扯王安济的袖子,“相公,你想想办法,咱们去接了小妹一起走。”
“她现在跟那个重伤的小郎君在一起,不宜挪动,何况那郎君是明面上已死的人,别说进京,连朔州都出不去。”
沈姝云不在,王安济久违的拿出一家之主的款儿来,稳下心绪,拿定主意。
“铺子里的存货,该卖的卖了,卖不掉的送人,家里带不走的东西也都换成银子,等风声一过,咱们就动身进京。”
听罢,喜春握紧双手,不安道,“我们走了,留姑娘一个人在这儿,她要怎么呢?”
絮娘抹抹眼角的泪,又靠回墙边,跟对面说,“拂雪,咱们认识的时间虽不算长,但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好姑娘,你家阿兄又是个有能耐的,你们若暂时不离朔州,能不能替我们照看一下姝云?”
“沈姑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又多次相助,她是个极好的人,我们一定会照看好她。”
“好,好……”絮娘的声音一度哽咽,“你们这份情,我记下了。”
两方人隔着墙说话,有情有义,知恩图报,守在后堂门边的药铺老板听了都不免为之触动。
秋雨虽冷,人心却是暖的。
天色阴沉,街上少有人出门,出城进城的就更少了,泥泞的大路上,一辆不起眼的灰绿色马车缓缓的驶出城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安静的木屋里,少女侧躺在被下,沉沉睡了一夜后,睁开了眼睛。
外头的雨声小了,她依然能听到细雨凝结在竹叶上汇聚成一滴滴水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的声音,悦耳动听。